和他恋爱,她心里藏了隐隐的委屈。
偶尔,有小姐妹为她鸣不平,说恋爱时便顺着他,结了婚定没有好果子吃。她只好自嘲:“你们的爱情要么跪着要么躬着,只有我的爱情是站着的,我比你们的都高!”
时光如沙砾,女孩儿们相继成了女人。那些躬着或跪着的男生,早已原形毕露,恢复了昂首挺胸的姿态,倒是那些曾经骄傲无比的女孩儿,一天天低矮下去。
她的那个他,还是那个样子。
相识以来的唯一一次冲突,是因为房子。她看中了一套一百五十平方米的大房子,他却偷偷定了那套一百二十平方米的。她知道,他藏了私心。一直以来,他做梦都想拥有一辆汽车。
果如她所料,新房刚刚装修完,他便张罗着去看车。当那辆银灰色的轿车开回家时,他的人竟然瘦了一圈。
生活刚刚安定下来,她右侧的身体突然日渐麻木,核磁共振检查显示,丘脑处有一片2.5平方厘米的阴影。她失声痛哭。他一脸平静,良久,说出三个字:“去北京。”
在北京天坛医院的日子,度日如年。他和病友谈笑风生,她却不着边际地想,这么多年,他爱过自己么?
住院的第三天,医生为她做了“活检”。那个下午,她坐在床上想心事,门外突然传来“蹬蹬蹬”的脚步声,旋即,房门被撞开,她还没回过神来便被人一把搂进怀里,他叫着:“出来了,出来了!星形一级……”十几年来,她第一次看到他的失态,那是一个男人长久压抑后瞬间的情感释放。
病友们纷纷上前祝贺,他笑着和大家握手,泪流不止。此时的她,虽然不明白“星形一级”是什么意思,但从他激动的脸上,感觉出应该是个好消息。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半个月后,他们又回到了家乡的小城,她在家休养,他照常去上班。
晚上,他下班回来,见她正在做饭,便嗔怪地把她拉进卧室。无意间,她的手触到了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她本能地缩了一下。“手凉是不?嘿嘿,早晨上班走得匆忙,忘记戴手套了。”
“没开车去?”她一脸疑惑。
“车卖了,去北京前,怕钱不够用……”
后来,她对身边的女孩们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爱情最初的姿势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一个女人的身后,能有一个男人,始终站立着,无论风雨。那,才是爱情最美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