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何翔是个帅气的男孩,看到他的第一眼,我深深吸气。
是的,我就是那样的女子,海藻一样开在高原深处。作为保险公司的一名小职员,我做着21世纪的朝阳产业,却感受不到阳光的温度。那些原本应该直线传播的光线,在我面前总会忙不迭地拐弯、逃掉。
遇见何翔是在一个平常的星期二,他拎着一只很大的黑色旅行包,说一个朋友在旅行途中突发阑尾炎,被送进了医院。朋友是投了医疗保险的,他想知道在异地的保险制度是怎样的。
他的手指有淡淡的熏黄的痕迹,下巴有杂乱的胡须,他的头发黑而浓密,长腿裹在脏得油腻的牛仔裤里。我例行公事地给他一张医疗保险规定表,他接过去,头也不抬地离开。
我也不抬头,虽然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眼前一亮。
他遗忘了放在角落的旅行包。
一小时后,何翔折返,我指着角落的黑旅行包告诉他:“在那里。”
“为什么不帮我收起来,被人拎走了怎么办?”
我笑了,突然想起保险公司对面电影院热映的电影:“怎么会?天下无贼。”
二
天下可以无贼,但天下不可以没有爱情。那天何翔一直等到我下班。我说你干吗,耍流氓啊?何翔笑:“我没有地方可去,朋友在住院,我对这个城市很陌生。你下班了我请你吃饭好吗?谢谢你帮我看着包。”
他笑,露出白得炫目的牙齿,卡通片一样。我照例和同事瞎侃,抽空吃了一块黑巧克力,埋怨公司薪水太低。何翔坐在旁边静静地听。同事问:“嘿!你做什么工作?”“我,无业游民。”他眨眨眼,“但我有中国最NB的证明:北京无业人员待业证明。我进过的最高学府是驾校,得到的最高文凭是驾照。”
没人把他的话当真,大家笑:“那你到高原做什么?2500米高的海拔,可不是玩的。”
“登山。我是登山爱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