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飘着雨,耳边响起悠悠的萨克斯风,那飘渺的旋律,勾起我生命里的记忆。在茫茫人海里,回望曾经的风雨,我只是你一路上的风景,装饰你我年轻的记忆,但是我依然无悔,和你邂逅的经历。
悠长的雨巷,悠长的雨,多少个悠长的梦里,我点一支烛光,沏一壶香茶,听你低唱:读你千遍也不厌倦。于是,我相信前世,你一定在这个雨巷里走过,那日,也一定飘着这样的细细的,细细的雨。
多少次我用心聆听那支雨中的飘来的萨克斯风,陈年的记忆便在我的胸口捂出了七月的天空七月的雨……我把滴泪的心香,交给残缺的梦,好想再一次重温你的气息。
记得也是在飘着雨的夜晚,我带着满身的伤痛,来到了百乐门夜总会,静静地坐在角落里,虽然人们都在尽情地舞着,可是我还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我根本就没有打算来跳舞,只是想在这喧嚣里暂时忘却自己,忘掉心头的伤痛,忘记,我要忘记!随着一曲悠扬的萨克斯风,我抬眼看到了台上的你,一个成熟的中年男子,一头卷发,极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极深的双眼皮,一身莲叶色的西装,我很喜欢这柔柔的萨克斯风,禁不住闭上了眼睛,可是听到动情处,想到了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就滑落到唇边。
“小姐,请你跳个舞,可以吗?”
“哦,不,我不会。”
“不会,我可以教你啊!”
“不,不,我只想坐坐,你请别人吧!”
“其实,我看你很久了,你一直都这么坐着,刚才还看到你流泪了,为什么,有心事啊?”
你没有再去吹曲子,你让吉他手顶替了你的曲目,你坐在我的对面,讲了许多新鲜的事,还伴着鬼脸,做着滑稽的动作,我不由得笑了,你开心地说:“原来,你会笑啊!以为你不会笑呢!”
这以后,你每天都会看看这个角落有没有一个身穿紫衣紫裙的女孩子,你每天也会照样吹起那首经典的曲子《回家》,然后默默地走到角落里的我的面前,轻轻地但却是不容挣脱地拉着我的手,随你步入舞池,我知道你的舞跳的极好,尤其是溜冰探戈,更是炉火纯青,随着你脚下不停变化的花样,随着你有力手臂的牵引,我们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紫色的裙袂翻飞,这是最优雅也最疯狂的舞蹈。
我一次比一次深地体会到你的爱,你一次比一次紧地抱着我,飞扬的舞步,我嗅到了你身上的气息,感觉到你掩藏在胸中的激情,终于有一日,你拉着我来到公园,你告诉我:“梅儿,我,我真的爱上你了,你为什么那么忧郁?笑笑,好吗?”
我告诉了你全部的故事,告诉了你,因为医生说我可能不育,我的那个曾经离开了我,眼里不再有泪滴。
你紧紧地搂着我,在你宽阔的胸膛里,觉得好安全,我真的想一辈子都躲在这里,不要看见外面的风和雨。
你也告诉了我你的故事,你说你离婚了,有一个女儿,自己是个司机,业余出来吹吹萨克斯,帮朋友的忙,也是因为自己喜欢。
日子在你的温柔里流淌着,那日我带着浅浅的微笑,和你坐在公园的草地上,你说:“梅儿,我真的是离不开你了,怎么办啊?”
“那我就嫁给你啊!正好你有一个女儿,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好好对她的,我愿意嫁给你,你娶我吧!”
我以为你一定会高兴地一把抱起我,说我是你最美丽的新娘,可是我错了,你没有,你只是久久地凝视着我,久久地,“不,梅儿,我爱你,但不能娶你,你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我不能耽误你的青春,我不配娶你,我离过婚,不行,会有一个男孩子来爱你的,梅儿,你这么善良,这么漂亮,应该有一个比我优秀的人娶你。真的,你听我的!”
我呆呆地立在那里,天啊!为什么啊?
你返身从你的摩托车上拿出萨克斯,那悠扬的曲子划破了夜的静寂,这是最后的舞曲,这是你我告别的舞曲,我当时并不知道你的决定,你第二天就离开了那座城市,乐队的人说你去了南方,可是南方那么大,你究竟在哪里?
今天再次想起你,不由得想起俄国诗人施企巴乔夫曾经说的:爱情是一本永恒的书,有人只是信手拈来,浏览过几个片段。有人却流连忘返,为它洒下热泪斑斑。我想说:爱情是一本深奥的书,有人只是漠然看过,茫然不解其中的真义。有人却用心品读,谱写下一曲曲动人的篇章。
是的,爱不是索取,爱是给予,让自己最爱的人获得最大的幸福,让自己最爱的人过的比自己好,这才是爱的真谛!
时常,在梦里,我会梦见你,梦里山水明晰,耳边是哗哗的流水的声音,相机在手中啪嗒啪嗒地响,欣喜之余却发现山水褪尽,只留了一些照片在手里,怀了一腔喜悦,慢慢地走,走着走着便走到梦的边缘,却原来空空如也。想返身回去,好好看看梦里的风景,那些红花,绿草,还有梦里的你,此时却异常清醒,没有谁,可以走回去的路了,这些遗憾,将永远成为心上最难忘的记忆。
我要记住,记住你的眉眼;记住你的微笑;记住你俯下身的拥抱;记住你胸膛的温暖;记住那花开四季的灿烂;记住,你曾经的好。
我还要好好地珍惜今朝,在月下漫步;在花下低吟;在悠悠的萨克斯风中静坐;在春天踏青;并在最深的夜里,写下你的名字,让我现在的他分享你在时光里的歌唱,深沉的,冗长的,动听的旋律,和我深深的怀念。因为爱是不会忘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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