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童,你看那个人是不是……”妮娜几乎从副驾驶上跳了起来,表情惊讶,不,应该用“惊恐”一词比较贴切。
如果换作他人,肯定被吓到不行,但今天,妮娜公主的司机是我,她多年的挚友,对这种噪音早已习惯。
“大小姐,我对你没别的要求,只希望你能君子一点,动口别动手,我这小车可经不起折腾了……”我刚想说,因为某人的“不经意”,我的宝贝车已经多次被送去“美容”了,虽然上了保险,但这时间也耽误不起啊。
显然,妮娜没打算给我发牢骚的时间。
“童,你看你的11点钟方向,黑色尼桑,那个开车的……”
晕,又是哪路帅哥啊?我不参观,看来是不行了。还好,我们正在堵车长龙的队伍里,不然,为了这帅哥,估计还得在大马路上玩个赛车的游戏。
那个背影……
本来一脸嘲讽的我,瞬间凝固。
妮娜没有看错,真的是他。
那个曾经我最爱的人,也是伤我最深的人。
汪嘉骏。
六年前。
“原来酒吧就长这样啊,呵呵。”佳佳拿着她爸新给买的DV,一边拍一边傻乐。我挽着妮娜慢悠悠地跟在她后面,我们的想法是,最好她自己走丢了,省得让人知道我们是一国的,那多没面子啊。
愿望是美好的。事实却往往是残酷的。酒吧一条街,街如其名,从街头到街尾,全是酒吧,路线笔直。在午夜这里一定非常的繁华,但在我们“观光”的时间下午4点,却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街道而已,迷路的可能性为0。
“同志们,这么拍,也没啥意思啊,要不我们来个‘第一次’吧,嘿嘿。”
“啥第一次啊?你傻啦?”妮娜想削她了。
“就是第一次去酒吧呗,我们可都要年满20了,除了唱歌,没去过任何娱乐场所,多丢人啊。”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本来那天我们是去郊游的,顺便试试佳佳的新DV,可走着走着,就从公园一路走到了酒吧一条街,走着走着,就口渴了,走着走着,庄童童、艾佳、张妮娜这三个好奇的小丫头,就走进了整条街唯一开门了的那家叫做“梦”的酒吧。
“三位,想喝点什么?”老板是个30多岁的男人,长的有点像武大郎。看见他,我们本来有点小紧张的心情,骤然放松。
“要不我们一样来一杯尝尝?”佳佳傻大胆的个性,可怕啊。
妮娜也好不到哪儿去,急性子,直接开点。看不大懂单子,就选有图片的,图片长的好看的。顺手把佳佳那杯也强制搞定了。
轮到我点了,刚接过单子,就听到身后一个年轻男音响起。
“哥,给她上杯热果汁吧。”
我们三个都吓了一跳,还以为店里除了老板和我们这桌就没别人了呢。
那人,站在我的身后。看到我们都回身看他,就笑了笑。
“你这家伙,要把小姑娘吓死啊?”老板瞪了他一眼,然后跟我们说,“不好意思啊,这是我干弟弟,就爱瞎贫。”
妮娜和佳佳,一人送了一个白眼给他,都没吱声。我们的原则是,对待苍蝇,要像对待敌人一样冷酷。
他的眼睛特别的亮,居高临下地盯着我,一时间,让我有种飘然的感觉,轻轻地,像是身处梦中。
“为什么认定我要喝热果汁?”心里的疑问就那么自然地问出口。
“你不像是能喝酒的女孩。而且,我觉得你的脸色不大好,好像有什么不舒服似的,喝点果汁或许会缓解些。”
“童,你跟他费什么话啊?”
“就是想喝啥喝啥,快点,老板还等着呢。”
“那,热苹果汁吧。”
“啊?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儿没有果汁,要不来个果味的鸡尾酒行吗?”老板没想到我还真点果汁了,有点郁闷。
“哥,我来做。你不是有榨汁机吗,我正好买苹果了,我给她弄,你不用管了。”男孩,边说,边拉扯着老板往吧台走。
“别看了!魂儿都没啦!”
“就是,童,他也不帅啊,就一普通人。”
“你以为童跟你似的,看见帅哥就不知道北了啊。”
“你好,你最好了,行不?哼!”
妮娜和佳佳一旦开贫,估计半个小时之内是不会停止的。
我不理她们,只看着那个人,真的用新鲜的苹果给我榨汁了。
他很会用刀,苹果皮都不会断的。
我第一次看见一个男孩那么专心地做事,那专注的表情好像在忙一件至关重要的事情,不允许有一点点散失。
“喂?妈,什么事儿?她跟我在一块儿啊,怎么了?发水了?好,我们马上回去。”
“妮娜,我妈打电话说,你家发水了,让你赶紧回去呢!”
“不会吧,佳佳,你家怎么样啊,没事儿吧,咱俩可是楼上楼下啊。”
“不知道,我没问,这不是着急吗,咱赶紧撤吧,童,你咋办啊?我们得回去了。”
“你俩快点回去吧,不用管我,我们要的酒还没上呢,我买完单就回家了。”
“那你可别一个人把我们的都给喝了啊!”妮娜难得婆妈一次。
“知道了,快走吧。”
上帝,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导演,可以使简单变复杂,平淡变激情,一切都变的跟原来不一样了。
“你朋友呢?”男孩把酒和果汁一并端了上来。
“噢,有事回去了。”
“我可以坐下吗?”
“你好像已经坐下了”
“是吗?还真的是啊,呵呵。”
“我叫汪嘉骏,很高兴认识你。”
我一定是疯了。忘记了这里是酒吧,忘记了他只是一个认识不到一刻钟的家伙。我居然,真的把手伸了出去,跟他的大手叠交在一起,还说“我叫庄童童,你好。”
他的手很暖,手指纤长。
10秒钟之后,我终于发现了,我的手还在另一个人的手里。
“我有种感觉,我们好像以前见过似的。感觉你很熟悉。”他说。
我抽回手,为了打破窘状,连忙叫了老板,说要买单。
“你要走吗?果汁也不喝了?我榨的果汁,很有水准哦!”
“我得回家了,不好意思。”我当时的感觉就是,马上撤退。要不,可能发生什么,我自己都没把握。
慌忙拿出一百元钱,压在杯子下。拎起包,仓皇而逃。
五点钟,正是下班高峰,打车的难度可想而知。
我挥舞着我的胳膊,但无车理会。
如果说,到此时,我还是一个有着正常思维的家伙的话,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彻底把我打败了。我败给了上帝的恶作剧,或者说败给了我自己编织的七彩爱情梦。
身后,有汽车在按喇叭。然后,有人开始喊我的名字,“庄童童,庄童童”
不用回头,我就感觉到一定是他。
那天,我真的一点酒都没有喝,可是怎么就晕了呢,怎么就糊涂了呢,怎么就能,转身上了他的车了呢?
那是一辆普通的蓝色桑塔纳。
车里弥漫着柠檬香氛,车载音响里飘扬着的是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
“着急回家吗?”他问我,眼睛看着路面,开车的神态也是那么地专注。
我看着他的侧脸。很有棱角的一张脸。高挺的鼻子,厚厚的嘴唇。
“嗯。”我不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我应该说谢谢的,然后让他送我回家。但是心里那个调皮的小天使却一直嚷嚷着,叫我跟他再多相处一会儿。
“那我们去吃点东西吧。”
“好。”随着这个字的吐出,我的理智彻底其我而去了。甚至,还给我妈打了电话,说跟同学在外面吃晚饭,晚点回去。
后来,在绕了半个城之后,我们终于在一家大排档停下了。
一个小时的路程,我们基本上没有说过话,他开他的车,我听我的歌,看外面的夜景。但,奇妙的是,我们都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即便是呼吸,即便是心跳,也都可以清晰地传递给彼此。
他说,那是他特别爱去的一家大排档。
从高中时,就经常跟朋友过来,所以对这儿很有感情。
要了一些肉串、炒饭、还有饮料。
我发现,他特别的能说,也特别的会说。
普普通通的一个事儿,经由他的嘴一说,就变的特别有意思。感染力特别强!让人觉得,他说的都是事实,都是正确的。
所以,当他要我的电话号码时,我就理所当然地,给了。
快9点的时候,终于把我送回了家。
临下车时,他问我,可不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点了点头。
之后的几天,我患上了手机综合症。只要有声音,就以为是我的手机在响。妮娜、佳佳轮着盘问我,我就是什么也不说。
我能说什么呢?所有的事情跟那个酒吧的名字一样,“梦”!对,就是一场梦。要不是手机里还存着他的号码,我还真以为自己精神失常,给自己编了一个美丽的邂逅故事呢。
可就在我要完全丧失希望的第四天,他的电话终于进来了。
当时,我正在一辆公交车上。手机设为振动了,没听见,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有5个未接来电了,都是他。
紧张。莫名地发抖。回电话给他。
他说,怎么不接电话,没出什么事情吧。
他说,童童,你在哪儿呢?我们见个面好吗?
他叫我“童童”,只有特别熟的人才这么叫我,但他叫起来是那么地亲切自然,好像已经演练了很多很多遍。
我说,我在车上呢。
他就问我,具体什么车,到哪站了。
我如实禀报。
他说,真的吗?太巧了。你赶紧在这站下车吧,我就在附近呢,马上就赶过来。
我下了车。在车站等他。
不足5分钟,他还真的过来了。
“童童,你说我们是不是特别有缘分?”
“你这几天忙什么了?”
我们同时开口。
他突然一个急转弯,开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再然后,又突然地一个急刹车。熄火。
他侧过身,看着我,脸上带着一丝坏笑。
他说,童童,你是不是想我了啊?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应对。
“没有,我没……”我的嘴被堵上了。
他紧紧地抓着我的肩膀,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亲上我的嘴唇。
我完全惊呆了。一动不动,比木头还木头。
我们嘴对着嘴,僵持着。
5秒、10秒、20秒……突然,我感到,唇上有点刺痛。
“你,怎么咬我?”我瞪着他。
“哈哈哈……”他放声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我很生气:“有什么好笑的吗?”
“从来,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孩,被吻了之后,问、问对方为什么咬她,哈哈哈……童童,你太可爱了。”
我妈说,我是个怪胎。哭和笑是不分家的,头一秒哭,下一秒就能笑出来。哭和笑,收放自如。应该当演员去。
此刻。我只想哭。
眼泪,很听话,从眼眶里打着转,然后一滴一滴地无声地留了下来。
他终于不笑了。
他说,“童童,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他说,“童童,对不起,我咬你,也没使劲儿啊,我逗你玩呢。”
他说,“不是,我是说,童童,我吻你,可能是早了点,但我控制不住,我……你别哭了,行不?”
我妈还说了,这孩子,要真当演员也不成啊,虽然哭、笑能很快地表达出来,但一旦开始可就不容易停下来了……
我妈说的对,我是停不下来了。我听着他在哪儿道歉,自己就拿着纸巾拼命地搽泪水。能稍微能说出话了,我说,“这,是,我的初吻……”
他一下子就蒙了。整个人傻在那儿,看着我。在此后,我们相处的日子里,那是唯一的一次,自信傲慢的他,呆若一个孩子。也是我们注视时间最久的一次,他看着我,我看着他,眼睛里呈现的是对方的影子。
我们开始正式交往了。
妮娜和佳佳的反应,这一次竟出奇地一致。异口同声地说,这个人不可靠。说我根本不了解他,说我一定会受伤害的。说我们的速度进展的也太快了……总之一句话,这个人不寻常,我们的感情不正常。
我尽量跟她们解释着我的爱情。
我说,我了解他啊,我知道他是美院的,学摄影。我知道他比我长4岁,马上就毕业了。
我说,我爱他。
我说,这是我的初恋,也是我唯一的一次恋情。
我说,我要嫁给他。
妮娜和佳佳说,庄童童,她疯了。
是的,为了汪嘉骏,庄童童真的疯了。
我们每天都得见面,必须见。要不就受不了,日子就过不下去。
汪嘉骏说,“庄童童,你真美!”
汪嘉骏说,“庄童童,我爱你!”
汪嘉骏说,“庄童童,你是我永远的公主!”
汪嘉骏和庄童童,在小河边、在饭馆里、在学校的绿荫下、在一切相聚的地点,疯狂地接吻。
第40天。
他说,他受不了了,想真正地跟我在一起……
车,停在常去的河边。四周一片安宁。
他吻我,抚摸我,不再是后背,而是想解开我的衣扣……
一颗扣、两颗扣,我的理智终于在关键的时候回来帮我了。
我挣扎着睁开了迷茫的眼睛,按住他的手,斩钉截铁地说:“不行。”
他不理睬我,试图继续,并用吻和甜言蜜语迷惑我,他说,“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知道,再这么下去,不出10分钟我肯定得阵亡。
所以,我使出最大的力气推开了他,下了车,往后面跑。
嘉骏猛追我。没几步,就把我拉住了。
我从来没看过他那么严肃的神情,在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愤怒,也看到了对我的担心。
他说:“庄童童,你是不是疯了?你可以拒绝我,但用不着这样啊。大晚上的,你一个小姑娘,在河边的树丛里,瞎跑啥啊,要是我追不上你,你碰上坏人,或者是迷路了,怎么办?你想过吗?”
我想说话,但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站在哪儿,看着他。
“庄童童,你把我当什么了?流氓吗?你还怕我强迫你是怎么着?你说话啊你?”
半个小时后,他把能想到的表达内心愤怒心情的词汇都用完了。而我,依然没有说出一个字。他显得特别无奈。他说,庄童童,我服了你了。然后,揽着我回到车里,并送我回到学校。
回去后,我跟妮娜、佳佳说了这个事情。虽然两人对我的个人保卫战给予了一定的赞许,但竟都还有点不理解。她们觉得,我爱得死去活来的,不是为了某人,什么都愿意吗,这理智是咋回来的呢?
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通。或许是我们家的保守家教起了作用,也或许是我内心的懦弱心理吧,谁知道呢。
我一直在想,在思考着为什么?
汪嘉骏第二天一整天都没有给我打电话。我也不好意思给他打。
我想,我们都应该平静一下,冷静一下。
但我没有想到的是,我们太过平静了,冷静也过了头。
在失去联络的3天里,我吃不下也睡不着,整个人迅速地憔悴下去了。成天趴着床上,听刀郎的歌。别说上课了,连屋都不出。
弄得妮娜佳佳都快疯了。妮娜说,他不打给你,你就打给他吧,现在咱也不要面子了,里子都快弄不明白了,还顾什么面子啊。
我好像受到了鼓励,给他打了电话。
等待电话接通的那几秒种,仿佛一个世纪那么久。终于,电话那端传来了他磁性的嗓音。但这嗓音,却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谁啊?”
我看了一眼屏幕,确定并没有打错电话,同时也确定了那个声音确实是他。但他怎么会问我,我是谁呢?
我说:“你在哪儿?”
他楞了一下,说:“噢,庄童童啊,我在外面呢,有事儿吗?”
他叫我的全名,“庄童童”?
语气好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普通朋友。
我重复着他的话,“庄童童,有事儿吗?”
然后,电话被他挂断了。
妮娜问我,他说什么了,怎么这么快就挂电话了。
我哭了。无声无息,一滴一滴……
两个小时以后,他的电话进来,他说:“我在你的楼下。”
我穿着睡衣就跑了下去,速度飞快地钻进了他的车。
我看着他,说:“汪嘉骏,你怎么了?”
他点了一根烟,眼神飘移,看这看那,就是不看我。
他说:“我没怎么,就是……童童,你觉得我们合适吗?你单纯地犹如一张白纸,但我不是,我是彩印的纸,你根本不了解我的……”
“汪嘉骏,你什么意思?”我觉得那晚特别冷,寒风刺骨,连说话都得哆嗦着。
“我没什么意思。我……”
突然间,我什么也不想听了,因为我害怕,特别地害怕。
我的眼睛当时一定像兔子般红,身体一定像鸽子一样机械跟抖动,我说:“汪嘉骏,我爱你,我比爱我自己还要爱你!”
他回身抱住了我,说:“童童,你别这样,别这样。”
我们和好如初。
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但我总是隐隐地觉得哪儿有点不对劲。
佳佳交男朋友了,本院理科的一个高材生,人长的斯斯文文,跟佳佳站在一起很般配。
妮娜说,太好了。我们三个终于都有伴儿了,这可得大肆庆祝啊。
我们都很高兴,决定叫上各自的男友,一起吃个“团圆”饭。
我想给嘉骏一个惊喜,没有通知他,就到他的宿舍去找他了。
嘉骏看见我,吓了一跳。直问我,怎么过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我说,没有啊,就是想你了。还有晚上,跟佳佳她们有个聚会,想邀你一起去。
他,看上去有点慌。说:“童童,你还没吃饭吧,我带你去吃点饭吧。”然后拉着我就往外走。
车子刚开出学校,他就说:“童童,你听着没?”
我问:“什么啊?”
他说,滴答声。
我说,车子出什么问题了吗?
他给我指着一个小亮灯说:“你看,快没油了,这是提示音。”
我当时,对车一窍不通。而且,我是那么的爱嘉骏,怎么可能想到他会骗我呢?
后来,我们分手之后,我去考驾照的时候,才知道,汪嘉骏的谎言有多么的低劣!那个滴答声,竟然是开“转向”的声音,标志着车子将向左或右转弯……
我自以为善解人意地说,那先加油吧。
他说,这附近没有加油站。让我先打车回去,自己吃点饭。他叫同学过来帮帮忙。
我想留下,但拗不过他,只好打车走了。
回去的路上,接到妮娜的电话,问我,让我帮忙给他男友买的打火机买了没有?
这才猛然想起,我把给妮娜男友的礼物跟给嘉骏买的水杯放一起了,而那个袋子放嘉骏的寝室了。赶忙让司机往回开。心里想,正好可以看看嘉骏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呵呵。
快到他学校的时候,看到嘉骏的车迎面开来。车里,车里……
车里,属于我的副驾驶的位置,坐着一个女孩……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让司机再掉头,跟着嘉骏的车。
司机的表情很怪异,估计以为拉了一个精神失常的姑娘。
我说,司机叔叔,我精神没病。前面那个是我男友的车,但坐在他旁边的不是我,你的明白?
司机大叔,大概是明白了。说,你别着急啊,我帮你追,我技术好,肯定能追的上。
我说,那谢谢您了。要是能把这人追到,我怎么谢您都行。
司机看了我一眼,说,姑娘,车我保证能追到,但你能不能“追到人”我可就没把握了……
我,无语了。
嘉骏带着那个女孩去了,居然去了,我们常去的小河边。
我想,我的精神是真的出了问题。
我问司机,你看着什么了?
司机大叔说,那车停那么远,啥也看不着啊。
我说,我能,我能看见他俩在干啥。
我扔下钱,下了车。
大叔真是好人,还问我呢,姑娘,用等你一会儿不?
我说,不用。咬着牙说,我今天就不回去了……
从来也每觉得迈步是件这么吃力的事情,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第303步,我走到了车尾。
第307步,我走到了车头。
我敲了敲挡风玻璃,第一下轻轻地,第二下、第三下……我狠命地击打……
车里正在拥吻的两个人,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坏了,尤其是汪嘉骏,看着我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鬼!对,大白天的,见了鬼了。
当他醒过神来,就立即跳下车,拉住我,不让我再伤害他的车。
他说:“庄童童,你别这样。”
他说:“庄童童,你要冷静。”
我冷静?犯错误的又不是我,我为什么要冷静啊我?
我不答理他,手被他抓住,我还有脚,我用我的脚当武器,把他的车灯当敌人,猛烈地猛烈地进攻……
汪嘉骏拼命地抱着我,试图把我和他的车分开。
车里的女孩胆子真小,这样就熬不住了,下了车,匆匆说一句:“你们忙,我还有事儿。”就跑了,那速度跟田径运动员有的拼。
她真傻,怕什么呢?我又不是老虎,不能吃了她。就真是老虎想吃人了,吃的也是汪嘉骏,关她什么事儿啊。
汪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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