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哪是什么月中折桂的封侯相啊,只不过宰相门前投拜帖的的穷酸白丁,拿出手的是皱巴巴的情意。
白朱抚摸上左肩,那里突然因为遥远的记忆而长出了隐形的烙印,她那时穿驼色露肩棉布裙,一步步在石板上旋转得轻盈,老师欣喜的手似乎还搭在那个位置,这么多年不曾移动过,也不曾有过片刻人情的冷落,她始终滚烫的手。而她置身于生活的水深火热,也怪过一时心动,让她苦苦挣扎了好久。
这才有些明白,为什么吉赛尔得知伯爵已有未婚妻时,癫狂地大笑又大哭,拉过伯爵的手又决绝地推开,最后一胸口撞在刀刃上。
一个人爱什么,必然死于什么。
同样开学的日子,她爱美,又穿了裙子,可那时是夜风都不冷手的初秋,今日她竟为了这娇娇心思,违背了节气。白朱举着手指摸上干燥的眼窝,麻了起来,头脑立马清明,真厉害啊,自欺欺人的表演倒是从来没有认输过。她根本没有哭,而眼泪是不会骗人的,它是人类最丰盛的产物,它只盛开在大喜大悲的极致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