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回去洗。”宁袭忍住喉咙里泛滥的笑意,他一直留意着白朱的动静,哪里不知道她站在门口注视着自己,就是心眼坏,想招惹她。
白朱急得眼红,“你衣服那么多,不缺这一件。”
真要惹哭了,宁袭又不忍,就着坐在地毯上的姿势,拉她的手,把人搂在怀里,“逗你玩的。不这样你哪会进卧室。不生气了?”
白朱咬牙,谁说这人可爱的,蔫坏儿。
宁袭用手捧住白朱的脸,额头相抵,声音似深泉,“做我肚子里的蛔虫可得肚量大点。”
又说,“十二月里,希望你认真走路,就好像我们牵手同行;希望你每天愉悦,我红着脸躲避会记得给你糖吃;希望你时不时想起我一点,如同我思慕你;希望你能有清澈的睡眠,梦中你。你要乖,那样我就乖。”
再凑近她的耳朵,低语,“我把你的衣服装进行李箱了,晚上我们各自闻着对方的气味儿睡觉,周公就明白我们的心意了。”
好像可爱了那么一丢丢,就一点点,白朱眯着眼,在心里比划着,那一点点就从一个原点,变成了一条线段,后来,后来啊,就是左右延伸到无穷的数轴了。
"为什么突然给我洗头啊?"
"哄你。"
第六十九章:我一定会爱上你文/回风舞
二月。旧历新年。Z市。白家。
宽阔的木质通风长廊里,有一老一少一躺一坐,他们的话语碎落,恰如廊外扑簌簌下着的小雪,或是悬挂的铁风铃。老人躺在摇椅上,目光慈和,气质儒雅,茂盛的发像连绵不绝的银色山峦。
如果不是事先请教过爷爷,宁袭绝对不会想到,这样一位身着宽松白衣黑裤的、笑起来眼角都是温润褶皱的八旬老人,因为一篇针砭时弊的文章,一度被判定为蒋先生的“御用文人”,口诛笔伐,得罪过许多显赫政客。文人加诸彼身,也带上了讽刺意味。更何况,他又娶了那样身份的一个女子……
宁袭坐的是木椅,他一手搭在椅背扶手上,另一手手背朝上,安放在膝盖处。
“听朱儿说,你学过戏剧?”说话的正是白朱的外公,百痕。一开口声音似松间落雪。
“是,小时候跟着爷爷学过几年舌,唱的是越剧。越剧多用旦,爷爷是剧团里少有的小生。”宁袭点头,他说话时,身体自然侧向百痕,在皑皑雪地里眉目深刻,气质沉淀,“后来主要学西方戏剧,大学主修戏剧艺术与演绎。”
百痕点头,说:“好孩子。”顿了顿,想起什么,又问,“你爷爷是上海人?会唱些什么?老头子耳馋,想听。”
他对上海的印象,始终停留在南昌路第42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