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幽暗弄堂,路过巷口拉二胡的青年,露出那栋乳白色的小洋楼,在古老建筑中无端矜持,她站立在飘窗后,她推开窗,她喂食灰鸽子,她的视线与他长久仰视的视线不期而遇,她消失,她神秘。
宁袭心惊老人的敏锐,仅凭短暂的交谈和越剧的信息,就推测出爷爷的籍贯。他点头,余光中一抹亮色走来,他想了想,开口唱道:“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百痕闭着眼,手指随着少年清越低沉的声音,在木椅上打着节拍,并没有察觉到白朱的到来,直到一个暖手袋被塞进毛毯里,他才睁开眼,正对上一双含嗔带怒的眼睛,恍惚间以为回到了过去。
——那些他摔毁墨盘,掰折毛笔的暴躁日子。
她也是这样不发一语地看着他,目光沉沉,像夜幕里的一弯新月。月亮是夜晚的伤口。她不说话,却心如明镜。
宁袭目光的落点始终在白朱身上,从她拐进门廊的那一刻,他看着她,歌声不停,像是在唱给她听。甚至没有注意到他身旁站着明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