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明辉走过来按住了我的手。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很温柔,他说:“林四四,这个点不好叫车去遂溪,我带你去。”
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样,我木然地看着余明辉不知道给谁打电话,没多久之后他说:“走。”
我被他拽到了楼下,塞进了门口的一辆车的副驾驶上面。
在经历了一路的大雨瓢泼之后,我们去到遂溪人民医院,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在病房门前,我看到大伯二伯还有四叔拥挤在奶奶的病床面前,他们七嘴八舌热烈讨论着存款该怎么分,房子该怎么分,还有那些龙眼木椅子怎么分,我怔怔然站在那里看着听着,内心满是酸涩,觉得生活有时候真的像一场他妈的耍猴似的讽刺闹剧。
余明辉轻轻推了我一把,他说:“你进去吧。”
我的大腿像是被绑了太多棉花,软绵绵的想打跪,好在我熬着挤到了病床边。
大伯见到我的那一瞬间,脸一下子变得铁青,他瞪大了牛眼就凶我:“林四四你这个死妹子,回来抢家产是不是!”
我没应他,而是伸手抓住奶奶的手,捂在手里,我放慢声调唤了一声:“奶奶。”
那个曾经护我安然的老人,曾经像钢铁一般的老人,她气若游丝地睁开眼睛望着我,她的手微微曲起来,她说:“四妹,你以后可得好好的,得好好过活。奶奶最担心你了,你可得好好的啊。”
她说完,挣扎着想要把她手上的金戒指剥下来。
我知道,她是想把这个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