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我是好心好意为他考虑,可不知道怎的,这话从我嘴里冒出,又带上了浓浓的火药味。
穆萨没有计较我的言语,接过水,声音已经恢复冷静,眸色也清明了几分,开口说道:“昨晚你打电话给我,我没接,是因为那时我正在和母亲谈话。”
似乎怕我不满,他又解释道:“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告诉母亲你的名姓和信息。”
我闷哼了一声,悻悻然地坐在他对面的位置,往椅上一靠,并不关心这个问题:“然后呢?”
穆萨张了张嘴,犹豫几秒,似乎正在酝酿话语。
他这副表情让我觉得好笑,略略讽刺说:“怎么?难不成你还要为我不结婚了?”
我当然知道这绝无可能,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交集也不算太深。可即使可能性为零,我调侃着说出以后,竟还是不自觉地用紧迫的视线盯着他,好像在期盼什么。
“我……”穆萨的话断断续续,语无伦次,他的表情落在我眼里,已是心中明了。没有人会傻到在结婚当口,为了一段阻碍重重的露水情缘放弃一切。换作是我,我也不会。
我轻哼一声,莫名笑了起来,有点发苦。穆萨不明白我心中辗转,被我的一脸苦笑惊得坐立不安,情急之下脱口而出:“我同我母亲说,我仍然可以娶你。”
他话音一落,我便觉全身僵住,抬起头来,目光直直的,直直的盯着他。
他也盯着我。
良久,我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笑声,这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猛烈,直笑得我直不起腰,怎么也止不住,心也跟着一阵一阵地跌宕。 迪拜恋人
笑着笑着,我猛然抬起头,颤栗着问他,“你,想娶我做你的二老婆?”声音中,有狡黠,有嘲讽,有可笑,有耻辱,唯独,没有快乐。
他大概被我的样子惊到,黯然地低下了头,有些惭愧,“不,我母亲没有同意。她其实较为宽宏,但她了解我父亲,她说一旦我那样做,也许会被要求断绝父子关系……”
他话音一落,我再次爆发出一阵笑声。只是这一次,笑声之中,竟是沁出了眼泪。原来,我骄傲自矜,竟是连给人做二老婆都不配。
呼吸瓦解掉气力,心里空空的,我累了,疲惫地靠在沙发上,闭上眼,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穆萨坐在我面前,顿顿地看着我不说话。沉默的诡谲在我们中间蔓延,愈来愈阴寒,终于,我猛地站起身,忍无可忍地朝他怒吼道,“你凭什么认为,我愿意做你的二老婆?!”
大家让我太感动了……谢谢各位!
码字慢了,还是比十点半晚了一点,抱歉……
另外,大家先别忙着骂男主啊,话还没说完呢!
穆萨呆住,眸色渐渐黯淡,肩膀微微地塌了下去。夜色疲惫,他喑哑着嗓子,沉声叹道:“我猜到过你不愿意,但我没有想到……你的反应会这样强烈。”
我直直盯着穆萨,心中,像有一条鞭子正在痛苦地抽打着,“既然你心里知道我不愿意,又为什么要和你母亲提出?”我的眼中闪过一丝惊痛,继而自嘲地笑道,“莫不是你以为,只要你家同意了,我就会迫不及待地想和你在一起?”
他摇了摇头,刚毅的脸部线条隐藏在失落之下,“cece,我同母亲的谈话,不是你想的那样。她对我向来很宽容,我们之间就像朋友的倾述,并非是越过你直接同我父母谈婚论嫁。”他顿了顿,微阖双目,又说,“更何况,如果我父亲知道了,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被禁足在家,也不可能坐在这儿。可我母亲不会如此,我说出来,只是想听听她的意见,仅此而已。”
听了这话,我愤怒的神色终于缓和了几分。好歹,他并没有完全忽略我的感受,也令我知晓了他的苦衷。
我放缓声调,已是比方才平静了些,问道:“她给了你什么意见?”
他眼神潋潋,沉默半晌,抬起头来看我,表情充满了矛盾和犹疑:“我不知道如果说出口,会不会伤害到你,其实——”说到这,他停住了,搭在沙发边沿的手捏得紧紧的,仿佛难以启齿。
我不知道穆萨要说些什么,瞧着他的神色,应该不会是什么中听的话。可强烈的欲望不停地驱使着我,令我想要知道,想要了解,不觉用忐忑的目光看着他。
但他就那样捏着拳头想了许久,我有些着急,不爽快地插话道:“你有话就快说,大不了,我当作耳边风。”
穆萨阴郁着脸,眉头皱紧。突然,他叹了一口气,“cece,我只是照实说,希望你能够理解。”
我轻哼了一声。
他垂下眸子,终于说道:“我母亲的意思是,有我父亲的阻拦,再加上婚期在即,就算我们互相喜欢,我肯定也不能娶你。”他咽了咽口水,话语越来越艰难,“我从小就被叮嘱,将来一定要娶一个穆斯林并且是阿联酋人,和其他的女性,最好是连最浅淡的接触都不要有。但是……如果我已经娶过一个传统穆斯林,多周旋一段时间,再迎你入门,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抬起头,目光无奈而深沉,喉咙哽咽着:“cece,如果我没有先娶穆斯林,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所以,这桩婚事,无论我们今后能不能走到一起,我都必须先结婚……”
我愣住了,片刻后,哑然失笑,问他道:“所以,你和别人结婚,本质上是为了争取我和你之间的幸福?”
心脏紧紧缩成一团,像被四面八方的呼啸声包裹着,我微薄的冀求与希望在他的话语中渐渐榨干,化为渺无声息的一摊泥,瘫软在心碎的当口。
而在我这样的问语下,穆萨竟是轻轻地、轻轻地,点了一下头。
多么荒谬,多么可笑,我与他之间的情谊,竟需要用他同别人的婚姻来成全。我突然想起中国古代的高门府第,贵为妻,必得门当户对,嫡传血脉;贱如妾,便是卑贱出生,不足挂齿。而我身在开化的现代,居然还能遇上这样的事,实在不知该作何滋味。
难以呼吸,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叫嚣。我舔舐掉唇边的苦涩,强撑出一个笑容:“你的意思是说,如果努力一把,我还是有可能被允许成为你二老婆?”
穆萨大概觉得我已有动容,目光相当诚挚:“cece,没有大老婆和二老婆之分,你们会是平等的。”
“平等?”我虚伪地做出一个满含期待的表情。
“对,平等,绝对地。”他说到“absolutely(绝对地)”这个词的时候,语气相当笃定,像是郑重的承诺,“起码表面上,你们绝对平等。如果不能公平对待,你有权利去法院提起诉讼。”
“对呀,还有法律保护呢。”我的笑容愈灿烂,悲伤便愈加浓郁。不是为我,而是为穆萨。我晶亮着眸子,凑过身看他,不给他丝毫逃避的机会,“那么,你给的爱呢?爱,也是完全平等的吗?”
穆萨愣住了。
他紧了紧扶在沙发边沿的手,思索半晌,只苦笑着、模糊地说了一句话:“我和她,只见过寥寥几次,在父母的陪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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