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紧张,“我今天要做手术,早上十一点。”
江远墨停了半秒,瞬间清醒了,“怎么不早说?你在哪里,我来接你?”
我下意识地摇摇头,才想起来这是在打电话,于是又说道,“不用了,就在市中心医院,等会我们一起出发吧,筱玲开车送我过去。”
“好,你别害怕,我陪你。”江远墨轻声安慰道。
挂了电话,我还是有些紧张,手按在肚子上喃喃着说道,“孩子,你别怪妈狠心,妈妈只是不想你生下来遭罪。”
筱玲在给我准备红糖和生姜,打算一会手术完在医院给我泡红糖姜茶,我看着她忙忙碌碌,越发紧张。
终于等她收拾完毕,起身准备出发,筱玲扑过来搀住我的胳膊,“你别自己走,我扶你。”
我额头黑线根根竖起,“你太夸张了,我这还没做手术呢。”
筱玲愣了愣,然后挠着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哎呀,我太紧张了,还以为你做完了呢,嘿嘿,嘿嘿。”
我捏了捏她的脸,明明是我的事,她却比我还紧张,心中暖得一塌糊涂。
跟筱玲两个人一起下楼,可是还没走到停车场,便听见一个愠怒的声音,“程妍初!”
我一愣,苏子阳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回过身子,他已经走了过来,满面怒容。苏子阳瞅着我的肚子,眸子里在喷火,“你这个贱.人,说,你肚子里是谁的杂种!”
我的怒火也一下子烧起来,“你才是杂种,你给我滚。”
“你这个荡*,口口声声说我这不好那不好,我们才分开几天,你他娘的居然怀了野男人的贱种,怪不得不给老子上!贱.货,破鞋!”苏子阳气得眼睛都发红。
我亦被他气得发抖,筱玲也气得不轻,指着苏子阳的鼻子就骂开了,“混蛋,你还不滚,像你这种人也有资格骂阿初,你要不要脸?你最好赶紧给老娘滚开,不然老娘现在就报警了。”
筱玲说着掏出了手机,没想到苏子阳居然冲了过来,一把抢过筱玲手中的手机,狠狠地往地上一摔,筱玲猝不及防地退了一步,苏子阳趁机将她一推,穿着高跟鞋的筱玲没站稳,晃了两晃直接摔倒。
我连忙要去扶筱玲,却被苏子阳一把抓住了胳膊,他双目喷火地盯着我,恨不得将我烧成灰烬的目光让我觉得害怕,“苏子阳,你要干什么?”
苏子阳发狠地笑着,“老子今天就送你肚子里的杂种回老家。”
说完,苏子阳把我像扔垃圾一样扔了出去,我软软地摔在一边,尾椎骨偏偏卡在地砖边上的凸起,痛得我倒抽了一口凉气。
筱玲挣扎着站起来,扑过来要保护我,被苏子阳抓住胳膊又是一推,我气得浑身颤抖,“苏子阳,你这个混蛋,你给我住手。”
苏子阳侧头看我,他已经被愤怒烧的没有了理智,“住手?你想多了。哼!”
苏子阳说着,抬脚向着我的肚子踢来。我望着他狰狞的表情,知道他这一脚下来,不止孩子,恐怕我都会被踢残废,惊惧到了极点,居然忘了反应。
我听见筱玲的呼喊,“不要!”
我绝望地闭上眼睛,有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来落到嘴里,又咸又苦。
苏子阳,你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么一副模样的?你还记得当初爱着我的那个你么?很奇怪这个时候我脑子里居然想的是这些东西。
我下意识地弓着身子,团着胳膊保护着我的肚子,苏子阳一脚踢在了我的胳膊上,整条手臂都是一阵麻痹。苏子阳见没有踢中,又抬起脚要踢过来。
可这次预料中的重创迟迟没有落下来,耳边响起的是拳头打在肉上的钝响和苏子阳的闷哼,我睁开眼,只见苏子阳被不知道何时赶来的江远墨钳着手,成一个怪异的姿势,动也不能动。
江远墨气得脸都红了,死命地扭着苏子阳的手,用力地往后拽,苏子阳痛不可支,随着江远墨的发力扭动身子,痛得五官都皱紧了。
“放开老子!”苏子阳无力反抗,只能嘴上逞凶。
江远墨更气了,他抬起膝盖,就对着苏子阳的背使劲地跪下去,同时用力地抻着苏子阳的胳膊,“咔咔”的声音响起,苏子阳惨叫两声软软地倒在地上。
筱玲扶着地面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向我跑过来,使劲地想把我扶起来,泣不成声,“阿初,阿初,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我刚刚被撞到了尾椎骨,痛得根本无法动弹,一阵又一阵想昏厥的感觉将我慢慢席卷,我难受至极,想安慰筱玲都没力气开口。
江远墨对着瘫成一条死狗的苏子阳狠命地踹了几脚,迅速地掠到我身边,把我拉到他怀中,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你怎么样?”
我强忍着想说话,可是一开口就觉得不止尾骨,肚子也是一阵痉挛,我艰难地摸上肚子,那股阵痛还在继续。
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随后,一股热流顺着我的下腹缓缓流出,肚子痛得几乎昏厥。
“阿初,天哪,你流血了,江远墨,阿初流血了,快点,送她去医院。”筱玲突然惊恐地叫起来,脸色吓得煞白。我跟着她的声音低头看去,果然看见有殷红的血液将浅蓝色的牛仔裤染成了深蓝色。
也许是痛的,我反而忘记了害怕,抬手想抓住江远墨的胳膊,张口喃喃道,“送我……去医院。”
江远墨从刚才看到我的血就怔住了,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听到我的呢喃才慌乱地回过神来,“好,你坚持住,我们去医院,筱玲,你快去提车。”
筱玲也是完全慌了神,听到江远墨的话才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去。”
看着筱玲摇摇晃晃地往地下车库跑去,我突然眼前一片雪白,但意识还是清醒的。我想紧紧地抓住江远墨的胳膊,却一点力气也没有,连眼睛都睁不开,只听见江远墨在耳边絮絮叨叨地叫着我的名字,“程妍初,没事的,你别害怕,有我在这,不会有事的。”
我想回答他一声在他的怀里我真的不害怕,可我没有力气,只能一下一下地滚着眼珠,想睁开眼睛。
有喇叭声响起,估计是筱玲取车回来了。江远墨一把把我抱起,腾空的失重感让我差点彻底昏过去,下身又流出一道血注。
此刻我也想不起来羞耻,只隐隐觉得害怕,我不能再这么流下去,我会死的。我寻着热源往江远墨怀里钻。
“杂碎,你给老子听着,要是阿初出了事,我不会放过你,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代价!”江远墨几乎是从牙缝里面说出来的这么一番话。
筱玲踩着高跟鞋“蹬蹬蹬”地跑出过,替江远墨拉开车门,江远墨轻轻将我放在后座椅上,“我来开,我开得快。”
江远墨转身要去前面开车,我下意识地拽住了他的袖子,江远墨顿了下,没有走,“你去开,我照顾她。”
我躺在江远墨怀里昏昏沉沉,下身一直在流血,裤子都湿漉漉的。江远墨温热的大手一直放在我的肚子上,“阿初,阿初,你别睡,你醒着么?醒着就动一下手。”
我虽然睁不开眼睛,但是动一下手还是可以的,江远墨显然很欣喜,握着我的手继续说,“已经打过电话了,医生就在医院门口等着,你不用害怕,不会有事的。”
江远墨一直在说话,我一下听得见,一下子又听不见,在昏迷与半昏迷之间挣扎着。
一路上遇到几个红灯,我就听见筱玲急得在哭,江远墨也气得喘着粗气,我很想安慰他们我没事,可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
没想到我还是挺到了医院,有人把我放在担架上,我还一直握着江远墨的手。
“谁是病人家属,来签个字。”
“签什么字?要是治不好她,信不信老子明天就让你们关门。”是江远墨的声音,顺带着还有一声钝响,应该是他拳头砸在墙上的声音。这个家伙难道不知道疼么?
“请相信我的职业水准,但以防万一,还是请您签一下,我手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例失败的手术。”我听出这个声音来了,是John,带着一点点外国口音很好辨认。
“江远墨,相信John吧,他确实是国际上最好的妇科医生,John,我们这里没有家属,朋友签字行不行?”
筱玲刚说完,江远墨就将她打断,“我是她老公,我签。”
听见江远墨这句话,我居然小小地激动了一下,然后,脑海中顿时黑了一片,彻底失去意识前,我听见有人在叫,“刘医生,病人晕过去了……”
……
我动了动酸涩的眼珠,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猛然一下还不适应房间里的光线,眼睛一阵刺痛,下意识地伸手去遮眼睛。
“阿初,你醒啦?”随着我的动作响起来一阵熟悉的惊呼,我缓缓地放下手,这次有了教训慢慢睁开,视野从一片模糊渐渐清晰,筱玲放大的脸映入眼帘。
我眨眨眼,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嘶哑得不像是自己的,“筱玲?”
筱玲点点头,双手合十在胸前,眉眼都在笑,“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
意识渐渐回归,我举目四望,空挡的病房里只有筱玲一个人。明明记得昏迷前江远墨也来了的,怎么不在?“江远墨呢?”
“他刚出去买饭了,马上就回来了,你饿了吧?肚子痛不痛?”
我动了动身子,出了被摔到的尾骨还有些痛,肚子已经不痛了,而且还有一股暖暖的感觉。我伸手去摸,原来肚子上还放着一个暖宝宝。
我咧着嘴一笑,“筱玲,谢谢你的暖宝宝。”
筱玲摇摇头,“那是江远墨出去买的,你谢错人了。”
“啊?”我脸一红,他一个大男生居然会考虑地这么周到,转而想到自己血崩时候的尴尬,脸更红了。
筱玲见我醒了,也是轻松了不少,揉了揉我的脸,“是不是很感动?”
我嗔她一眼,“是啊,好感动。”
筱玲给我掖了掖被子,起身给我倒了杯热水,按响了一边的服务铃,“等下John就来了。”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敲病房门,我抬眼看去,是穿着白大褂的John。筱玲过去给他开了门,John走到我床边看了看了我,笑了,“程妍初小姐,没想到要做手术的那个人是你,还真是很巧呢。”
我尴尬地点点头,别过眼不好意思与他对视,总觉得有种骗了他的心虚,“确实很巧。”
“程小姐,虽然之前大出血,但是因为是自然流产,手术还是成功的,可是程小姐,您之前做过清宫手术也曾有过大出血过的情况是不是?”John很专业,问得很严肃。
我知道骗谁都不能骗医生,于是点点头,“嗯。”
“相信你也知道,上次的不当处理让你的子宫壁比正常人薄了很多,而且你体质又不好,宫寒,再加上你天生就贫血……所以这次手术以后……”John适当的停顿让我心里一凉,上次手术医生就说过我若是再落胎很容易会不孕,难道这次真的到了不孕的地步了么?
我咬着下唇望着John,又害怕又期待,害怕他的话将我判死刑,同时又期待他这个专业的国际医生能够妙手回春。
John看我紧张,笑了笑,“不过万幸,送的很及时,手术也很成功,虽然会对你的身体和体质有很大的伤害,但是只要以后好好调养,再孕是没有问题的。”
他的话终于让我一颗悬着的心落回了胸腔,我激动地握住筱玲的手,“筱玲,我没事了,我没事了。”
筱玲眼眶有些红,点点头,“嗯,你没事了。”
“程小姐,无论如何,不能再流产了,再有一次的话就真的危险了。”John郑重地提醒道。
我冲他点点头,现在我满心都是深深的感激,感激上苍最终还是没有夺走我做母亲的权利。
有敲门声响起,是买饭回来的江远墨,他在门口处看到坐在床上的我,隔着玻璃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
这一刻,我突然有一种福至心灵的感动,我知道这次最该感谢的人就是江远墨,如果没有他,我或许就不会这么幸运了。我或许会被苏子阳踢成一条死狗,我或许会大出血到神仙也救不了,是他,他救了我,给了我以后的人生。
我的目光追随着他信步走来的身影,眼泪已经湿了半张脸。
江远墨将买来的饭放到床头柜上,坐到我身边,凝视着我,“还难受不?”
我摇摇头,眼睛的余光看到了江远墨裤子上斑斑的血迹,尴尬地收回了眼,那血不用问肯定是我染上去的。江远墨居然能穿着这样的裤子出去晃悠,回头率肯定是百分百。
江远墨也是注意到了我的目光,瞥了下自己的腿,并没做什么反应,只是抬头望着对面的John,“刘医生,她算是好了么?”
John点点头,“只要回去好好调养就没事了,不能再累着,还有,江先生,程小姐没恢复好以前,有些事情也要多克制。”
作为一名医生,John对于“有些事情”说得很淡定随意,听的人就不能随意了,我也想到昏迷前听见江远墨说的那句“我是她老公”,脸唰的一下就红到了耳根。
江远墨也有些不自然地咳了一声,“我知道了医生,以后会注意的。”
“那你们聊吧,我去给江小姐开点药,记得按时吃。每天过来挂消炎的液体,不要忘了。”John尽职尽责地吩咐道。
江远墨替我应了,“好的刘医生,我每天晚上都带她过来检查。”
John满意地点了点头,“程小姐,祝你早日康复。”
John走了以后,筱玲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远墨,“阿初,我去给你买点红糖备着,江远墨,记得晚上把阿初送回来啊,给,这是车钥匙,可别给阿初坐你那破机车。”
筱玲说完,将钥匙一丢,就闪人了。
她一走,气氛更加尴尬了。我望了望江远墨,却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别过眼睛不看他。
却没想到江远墨居然牵住了我的手,“阿初?”
“嗯?”我下意识地抬头,却刚刚好撞进他温柔似水的眸光里,一下子,心头似有烟花绽开,绚烂而璀璨。
“阿初,我很少会像今天这样害怕过什么,害怕你会就在我怀里躺着停止呼吸,就算是再艰难的赛道,我都不知道怕是什么感觉,可是看到你的脸白得那样吓人,我的心都不跳了,那一刻我就想,就算我江远墨以后都不骑车了,再也不比赛了,只要能换你平平安安地醒过来,我觉得我什么都愿意丢掉,什么都能不要。”江远墨慢慢地,柔柔地,说着这样让我的心像沉在蜜酒中的情话。
“阿初,我跟她结束以后,我以为我再不会爱上谁,可是那天撞到在医院门口又无助又迷茫的你的时候,我突然就觉得我的心还会跳。换了其他女孩子肯定坐在地上哭着不起来了,也只有你能爬起来跟我冷静地谈判,要的又不多。”
“我回去找你,看到那个杂种在为难你,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就是我应该帮你,我必须要帮你。你生气的样子很好玩,你哭的样子是真的丑,你坚强起来像只刺猬,软弱起来像只猫,你那么爱苏子阳,跟当年的我一模一样,可你比我坚强,我颓废了那么长一阵子,你却自己就振作起来了。”
“跟你在一起,我觉得心里很平静,没有烦恼,喜欢看你气得咬牙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喜欢看你翻白眼,喜欢听你叫我江远墨。”
“阿初,我什么都不介意,不介意你的人生有多乱,再乱我可以陪你一起理顺;我不介意你不知道再怎么爱人,我会手把手教会你;我也不介意你为了他犯过什么样的错误,都过去了。以后,不要在一个人孤军奋战,我想陪你。”
这是认识江远墨这些天以来,他第一次说的这么动情这么长的一段话,每一个字,每一个停顿,都像是一朵怒放在心头的桃花,盛开成一片铺天盖地的欢喜。
眼泪已经模糊了视线,我握着拳头,与江远墨之间只隔着一道泪水的幕帘。
我也分不清我的眼泪,究竟是感动多一点,还是欣喜多一点,亦或是甜蜜多一点。我只知道,我的心,已经在江远墨这些看似平实却直达心底的话彻彻底底地沦陷。
“江远墨,可是我……”
我只说了这几个字,他就迫不及待地将我打断,扯过一旁的纸巾替我擦掉眼泪,“你已经拒绝过我一次了,这次再拒绝我就去找小薇安慰我受伤的心灵了。”
我能感受到他手的颤抖,以及表面上故作轻松地开这个并不好笑的玩笑实际上根本就掩饰不住的紧张。
“我打过胎,两次。”这是我最惨痛的两次记忆,但我不想有一丝一毫欺骗他。
江远墨点头,“我替你养身子,你还能生。”
“我还没离婚。”我看着江远墨的眸子,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而深邃。
“我陪你跟那个贱男打官司,律师费我请。”江远墨勾着唇角。
“我长得不漂亮。”我撇撇嘴。
“没关系,我帅,孩子基因随我。”江远墨帅帅刘海。
“我懦弱。”我皱眉。
江远墨拉我入怀,“有我在要你坚强干什么?”
抬手反抱住江远墨的腰,头倚在他的胸口处听他略有些紧张的心跳,我无声地笑笑,“江远墨,你喜欢我什么啊?”
“喜欢你有时候很笨,有时候又聪明得不得了,喜欢你遭受再多苦难都有一颗赤子之心,心怀坦荡,从不怨天尤人。”江远墨一边摸着我的头发,一边温柔地回答。
我从他怀里挣脱,江远墨碍着我是病号,没有强迫我,顺从地放开了我的手,看着我哀怨地瞪着他,皱了眉头,“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
“你没有听人家说过吗?真正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你说了这么多理由,你不是真的爱我。”
江远墨哑然失笑,而后眉毛一挑,邪魅一笑,“其实,我喜欢你是因为……”
他故意吊我胃口地停顿了半晌,我心中一紧,期待地等着他说出像刚才那么温暖的情话。
可是江远墨笑眯眯地说,“因为你丑啊,跟你在一起衬托得我比较帅。”
我,“分手!”
江远墨不要脸地抱着我的胳膊凑过来,“这么说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了?”
我转过身子,胳膊抱在胸前,“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好吧,前女友,你转过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绝对是很秘密的秘密。”明知道江远墨是故弄玄虚,我却还是忍不住好奇地转过头去。
刚转过来,嘴上便贴上来两片温热而湿润的唇,江远墨的俊脸在我面前放大,我受惊地瞪着眼睛不知道如何反应,江远墨眨眨眼睛,右手一抬将我的双眼一遮,轻咬我的下唇,“接吻还睁眼,我很受伤好不好?”
我张开想要说话,却被某人乘人之危,软而烫的舌头塞进了我的嘴里,带着惩罚地攻城略地,纵然结过婚的我与苏子阳之间什么都做过了,但江远墨的这个吻依旧让我大脑轰地一声炸开,脸红心跳的感觉一如初恋。
我的身体像是不听我的使唤,手臂轻轻搂住江远墨的脖子,伸出舌头回应着他的吻。
江远墨身子一震,像受了鼓舞一般按住我的后脑勺,吸住我的下唇正准备嗫咬一番,一阵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起。
江远墨放开我,气结地瞪着我的肚子,它好像是跟江远墨故意作对一样,应景地又叫了两声。
我苦着脸,双手捂着肚子,“前男友,我肚子好饿。”
江远墨咬牙切齿地伸手拿过床头柜上他买来的饭,用手试了试温度,还热着,“这是我去上次那家粥店给你买的粥,我喂你喝。”
江远墨舀起一勺粥,吹了吹才放到我嘴边,我幸福地吃了,盯着他一阵阵的傻笑。
江远墨瞪我一眼,又舀了一勺,我突然想到这家粥店离这个中心医院可不算近啊,他进门到现在过了这么久,粥居然还是热的!我凛神盯着他,“说吧,江远墨,你又闯了多少红灯?”
江远墨讪笑着,“就一个。”
我皮笑肉不笑,“骗我分手。”
江远墨委屈地瞅着我,“刚刚不是分过了么?”
“原来你这么求之不得,那你走开。”我别过头,假装愠怒不理他。
江远墨脸一塌,“三个。”
我瞪着他,闯红灯这习惯真的太差了,我觉得我得向他普及一下遵守交通规则的重要性,可是江远墨这厮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差点吐血,“好啦,我坦白,六个。”
江远墨说完,还郁闷地挠挠头,“我说你不是挺笨的么,怎么识破我的?”
我彻底对他语塞,江远墨还觉得挺委屈,“反正交警又追不到我。我都坦白了,你不能跟我分手了,来再吃一口。”
我一边恶狠狠地瞪着江远墨,一边喝完了他买的粥,心里还是很惆怅,连闯六个红灯这样的惊悚的事还是让我没办法坦然。我低头一个劲儿地叹气。
江远墨不明所以地放下粥碗,抓住我的手,问道,“阿初,你怎么了?”
我抬头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江远墨,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也很害怕。”
江远墨勾着嘴角笑了,嘚瑟着凑近我,问得很欠扁,“你担心我?”
我继续瞪,用力把手抽出来,头一扭,“那我不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