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说的那么委屈,我忍不住心疼,我当然知道,也许是从小她父母就不在家的原因,筱玲一直都很害怕一个人,以前在高中的时候,临睡前总是会爬到我的被窝里赖着跟我一起睡。
想到这里,再看那碗油腻腻的泡面,突然很心酸,我强自笑笑,“我请你吃好吃的,走吧。”
筱玲从沙发上坐起来,“你说的,等我,我去换衣服。”
出门的时候,正巧江远墨打来电话,说今天睡了一天,饿了想叫我去吃饭,我便叫他先到餐厅等我,我和筱玲一会就到。
筱玲一听江远墨也在,顿时就往房间走,说什么死也不当电灯泡。我狠命地拽着她解释说我和江远墨只是朋友,威胁她要是不去我也不去。
最后筱玲含着泪说宁拆一座庙不悔一桩婚,才跟着我去了。
没想到居然会在餐厅门口遇到正巧过来吃宵夜的池铭锐。他是一个人来的,与上次一样穿着灰白色的休闲装,头发也梳得随意。
不得不说,池铭锐这样的打扮比穿着西装的正经样子年轻了很多,看着也舒服。
筱玲本来还蔫蔫的,看到池铭锐顿时来了精神,“帅哥,你也来吃宵夜啊,好巧啊。”
池铭锐礼貌地笑笑,“是啊,好巧,不如一起吧?”
我估计筱玲等池铭锐这句话已经等了半天了。无语地推了推她,“江远墨还在里面。”
“没啥影响啊,正好大家一起吃,热闹嘛。”筱玲说着便扯着我往里面走,池铭锐与她并肩。
进了大厅一眼就看到了背对着我们的江远墨,整个后背上一只巨大的骷髅头。
我暗自擦了把汗,这果然是江远墨的风格,我觉得这家店就应该立个牌子:“衣冠不庄重者勿入”。
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扭头看我,长长的耳机线一直吊到了衣服里面,怪不得没感觉到我们来了。
江远墨看到了后面的筱玲和池铭锐,脸上的笑僵了一下,筱玲会来她是知道的,估计是不满池铭锐。
我讪笑着解释,“今天真是太巧了,大家都凑到一起了。”
江远墨不情不愿地让了个座,池铭锐微笑着坐在他旁边,我和筱玲坐在他们对面。
服务员过来点菜,池铭锐很绅士地将菜单推给江远墨,“还是江先生点吧。”
江远墨不客气地接过菜单,皮笑肉不笑,“当然我点,我知道阿初最喜欢吃什么,你知道?”
池铭锐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的神色,“我没有机会了解阿初,所以不知道。”
江远墨撇撇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我和筱玲两个人目瞪口呆,被对面这两个成熟男人之间如此幼稚而莫名其妙的较量雷得外焦里嫩。
筱玲颇有深意地斜眼瞅着我,我不好意思地脸一红,毕竟从旁观者的角度听起来,他们矛盾的中心,似乎是我。
江远墨替我点完菜,笑得不似平常,“阿初我点的菜你喜不喜欢?还要吃点什么?”
我压根就没仔细听他到底点的什么,他又笑得让我毛骨悚然,只能机械的点头,“喜欢,这些就够了。”
江远墨转头对服务员道,“刚才我点的上两份。”说完把菜单推给筱玲,“女士优先,你先来。”
这是我第一次在外面吃饭看点菜的看得这么惊悚,服务生记着单子走了以后,桌子上的气氛又开始凝重而诡异了。
“江先生这么晚才吃饭么?”池铭锐友好地问道。
江远墨眼神淡淡的瞟着池铭锐,“你不也是么?大老板忙到现在吃完饭,以后要注意身体,小心积劳成疾。”
“谢江先生关心,江先生每晚比赛也要注意安全,免得人带车翻沟里就不好了。”
他们你来我往地互相讽刺,我几次想打断,都插不上嘴。筱玲在桌子下面捏着我的手,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终于,上菜的服务生终止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松了口气,“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先吃饭吧。”
没想到我刚说完这句话,江远墨就不乐意了,“阿初,我可没累一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愣住,冷汗涔涔地解释,“口误,口误,你也睡了一天该累了,吃饭吧。”
江远墨看我的眼神从幽怨变成了哀怨。
算了,说多错多,我埋头吃饭。
刚低下头,一块沙拉从天而降,横在我的嘴边,我愕然抬头,是堆满了笑的江远墨,“阿初,我喂你吃。”
我简直要哭了,江远墨今天是抽风了吗?我要被他吓死了好不好?
看着江远墨似乎我不吃就不会罢休的样子,只能张口吃了他喂过来的沙拉,连嚼都没嚼,就直接咽了。
江远墨得意地撇着池铭锐,“你就不要喂了,你点的阿初都不喜欢吃。”
我算是看出来了,今晚上我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是江远墨说了算。对此我只能缄默,不给江远墨面子的话,以后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池铭锐像是认输了,随意地笑笑,耸了耸肩,“没办法,谁让你认识阿初比我早,不过,我以后会有机会的。”
筱玲随口接了一句,“看来我没机会了。”
一句话看似玩笑话终于将气氛缓和了不少,我趁机打圆场,“你们不吃我先吃了,都饿死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本来说好是我请筱玲和江远墨的,可对面两个大男人又开始为谁买单的事情掐起来了。
“是我打扰了你们,应该我来买。”池铭锐说的在理。
江远墨寸步不让,“谢谢你还知道打扰了,阿初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还是我买吧。”
“不,江先生,”池铭锐据理力争,“本来就应该我来买。”
江远墨点头,“好,你的你自己买,阿初和筱玲的我买,就这么决定了,服务员,我们三个人算一起,他的另算。”
望着池铭锐脸上难看至极的神色,我差点就忍不住笑出来。江远墨居然能想出这样的主意来,也是无敌了。
“你们真不害臊的,人家服务员都在笑话你们了。”我边叹气边发誓再也不能让他们两个凑到一起了。
一出了餐厅,江远墨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我拉到怀里,“池先生,我的机车太磕碜,只能坐一个人,麻烦你开车把筱玲送回去,谢谢啦。”
池铭锐没有再跟江远墨争锋相对,“好,我的车在那边,我们走吧。”
筱玲也没有拒绝,毕竟她对池铭锐是挺有好感的,于是对我挥了挥手,“那我先回去了。”
看着筱玲上了池铭锐的车,作为今天最后胜利者的江远墨才放开了手,瞪着我的眼神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看得我我心里隐隐发虚。
“你是不是早就跟他约好了?”江远墨双手抱在胸前,居高临下地盯着我,语气不是很友好。
我眯着眼睛,颇无奈地避过他这个问题,“江远墨,你今天的所作所为真的很幼稚,你知道吗?”
“我幼稚还不是因为你。”江远墨紧接着我的话恨恨地说道,几乎是咬牙切齿。
帅得无可挑剔的侧脸映照在餐厅门口橘黄的灯光下,更显得柔和温暖。江远墨的表情很认真,认真地让我涌起一股强烈的感动,感动得心都在颤抖。
江远墨说,他是为了我而幼稚。
如果我们是情侣,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动听的情话,可惜我们不是。
我不是情窦初开的小女生,江远墨如今的态度这么明显,我不可能还看不出来,可我太自卑,我很自卑,于是只能装傻,“什么意思?”
江远墨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我,“你别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什么意思你清楚,你以为我一天没事干么?一直围着你转……”
“江远墨,别说了。”我连忙打断,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不能让他说下去。我现在的生活如此糜烂,就像一滩腐烂发臭的臭水,我不敢也不忍心将这样美好而温暖的江远墨拉下水。
“为什么别说,程妍初,你给我听着……”江远墨固执起来谁也劝不住,他用力地扳着我的肩膀,“我一直……”
我奋力地挣脱,“你别说了行么?太晚了送我回去吧。”
江远墨看着我的眼神渐渐冷下来,受伤的黯然让我心里一痛,“为什么?”
我还没有正式离婚,我还怀着苏子阳的孩子,我还有一个在养老院的公公需要照顾,这样的我,怎么都是个累赘不是么?江远墨已经够累了,我不想拖累他。
可是这些我不能说出来,说出来江远墨肯定会闻言软语地劝我,说他不介意我的拖累,还会不遗余力地帮我。
我咬咬牙,“我还喜欢苏子阳,我不想……”
话还没说完,肩膀上的手用力将我掐紧,江远墨脸色冷得让我害怕,剩下的话也生生憋了回去,开不了口。
“你再说一遍。”江远墨的手越来越用力,痛得我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你有本事就再说一遍。”
“我……”看着他受伤的眼神,我怎么也说不出来,任凭拳头捏得死紧,嗓子却是发不出声音来。江远墨这个样子,我心疼,真的很心疼。
江远墨放开了我,慢慢地退后,边退边笑,“我明白了,明白了。”
江远墨背过身去,我的心因为他这个动作狠狠揪在一起,我抬起手,想去抓江远墨的胳膊,可是伸出来却又不敢再向前去,颓然地放下来。
我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突然一阵晚风吹来,冷得我缩了缩肩膀。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远墨转过身子来疏离而陌生地看了我一眼,“走吧,我送你回去。”
说罢,便自顾自地向他的机车走去,我一言不发地跟着他后面,习惯性地踩着他的影子,以前总幻想这样就在苏子阳的怀里,如今这个人,已经变成了江远墨。
江远墨跨上机车,一如既往地将头盔递给我,我默默地接过来,坐上去。想跟以往一样去抱他的腰,可想到刚才的事情又觉得有些尴尬,于是只能双手向后抓住座椅。
江远墨回过头来,路灯打在他的脸上一片昏黄,他瞥了眼我放在身后的手,嗤之以鼻,“你至于么?”
我局促地摇摇头,江远墨对我的疏离,让我觉得似乎有一只手扼住了我的咽喉,窒息到无法呼吸,但这一切都是我自找的不是么?谁也不能怪。
见我没有反应,江远墨脚支在地上,侧过身子来抓着我的胳膊放在他的腰间,无所谓地笑笑,“这样比较稳,你忘了么?”
江远墨转过身子以后,我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不知道哪里来的难过席卷了我全身,抱着江远墨的手用了些力,江远墨的背影一僵。
感受到他的不自然,我迅速地放松了手,然后我听见江远墨轻轻地叹了口气。我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视线已经模糊。
江远墨今天骑得比往常都要慢,耳边依旧风声呼呼,带着江远墨身上淡淡的香味向我飘来,我贪婪地吸着鼻子,想把江远墨的味道深深地记在心里。
小说里的男主人公身上不是古龙香水味就是薄荷味,只有江远墨身上的味道与众不同,是清幽恬淡的木瓜味。江远墨说过,他比较喜欢用木瓜味的东西。
双手还能感受到江远墨的体温,顺着我的指尖和掌心一直传递到心底。
泪眼朦胧中望着江远墨背后的那只巨大的骷髅头,我难过得无法自持。
平常江远墨骑得飞快还要走半天才能到的路,今天走得这么慢却到的更快了,我抱着江远墨不肯下车。
江远墨可能是笑了一下,“声音不复方才的冷漠,“再不下来我就把你带到俄罗斯卖掉。”
我连忙很配合地收回手,趁机偷偷擦干了眼泪,装作害怕地跳下车,“我值几个钱,你还是卖你自己吧,比较有价值。”
江远墨也从车上下来,与我面对面站着,目光柔柔得像一滩黏腻的春水将我包围,与他这样对视了片刻,我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看着路旁的夜景。
良久,江远墨都没有说话,夜晚的风有点凉,我本来就比较怕凉,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江远墨见状,连忙下意识地把我搂住,“冷么?”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于江远墨这样的触碰已经彻底习惯,他的怀抱依旧温暖地让我贪恋,我吸了吸鼻子“江远墨,我……”
江远墨食指堵住我的嘴,“你也别说了,今天是我唐突了,程妍初,你不觉得我们这样也挺好么?”
我发现我还真是贱啊,江远墨刚才要表白的时候我连听都不敢听,现在他说保持现状我又隐隐觉得失望,好像自己要的也不止这些一般,心里乱成一团麻。
江远墨误解了我的缄默,脸色有些不好看,“你不是连朋友都不做吧?要不要这么小气,好歹我也算个帅哥,你这么绝情我会受伤的。”
明明他也很难过,还这样故作轻松地安慰我,我心里很疼,刚刚止住的眼泪差点就流了下来。嗓子一哽,我摇摇头,“不是,我是害怕你生我的气。”
江远墨大手握住我的脸颊,适宜的温度暖热着我冰凉的脸,“我没生气,不过,你说你喜欢苏子阳的话,是真的么?我想听实话。”
看着江远墨认真的眸子我没办法再让自己说谎,我轻轻摇摇头,“我对他早就没有感情了。”
江远墨笑了,抬手揉了揉我头顶的发,“我就知道,以后不要对我说谎了,我太了解你了,一下子就看穿你了。”
这句话又一次戳中了我的泪点,江远墨果然跟他说的那般,太了解我了,知道什么样的话能让我卸下防备。
苏子阳也了解我,可他们的不同是,苏子阳是利用对我的了解来伤害我,江远墨则是为了守护我,帮我。
我低下头,闭上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好了,快上去吧,你明天还有上班。我这几天都没有比赛,你要是做手术就给我打电话,随叫随到。”江远墨又说道。
我点点头,突然脑子一转,我望着他开口问道,“对了,你和小薇最近有联系么?”
江远墨蹙了眉头,“什么意思?你怀疑什么?”
我连忙辩解,“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没事没事,你别紧张。”
江远墨瞪我一眼,“行了,看你冷的,上去吧。”
“那我走了。”不知怎的,心里还隐隐有些舍不得。
江远墨笑着推了我一把,“赶紧上去吧。”
回了家,筱玲还没回来,估摸是拐着池铭锐到哪里约会去了,我顾不得想那些,连灯都没有开就连忙跑到阳台上想看看江远墨走了没。
他还没走,靠着他的机车在那里抽烟,我能想象他应该是皱着眉头的,心又是尖锐地一疼。
江远墨一直没有抬起头来,我也就一直在黑暗里静静地望着他。看着他吸完了一根烟,将烟头弹远,又点了一根,又抽完,才站直身子,抬头往楼上望。
我连忙冲他挥挥手,才想起来没有开灯,跑回玄关处开灯时,听到他机车轰隆的声音,江远墨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的离别像是最后的告别,心疼得厉害。我按着心口摸黑坐在沙发上。
我最遗憾的,是我在最美丽的年纪,爱上了一个根本不懂爱的人。
我最难过的,是遇到江远墨的时候,我已经不是最美丽的程妍初。我不能像以前一样奋不顾身地再爱一遍。
筱玲回来的时候我在沙发上抱着膝盖睡着了,她把我摇醒,问我干吗不进去睡。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边揉边问她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筱玲眉飞色舞地坐我旁边,“阿初,你对池铭锐有没有感觉啊?”
我还迷糊着,随口答道,“什么感觉啊?”
“就是男女之间的感觉啊。”筱玲抱住我的胳膊,我清醒了些,看她问得又认真又郑重。
我摇摇头,“我都还不了解他哪来的感觉。”
“那就好,那我就不算挖墙脚了哈,阿初,我挺喜欢他的,能让给我么?”筱玲眨眨眼,美眸里发着光。我认识这种光,以前我提到苏子阳的时候就是这样。
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筱玲,你真的喜欢他?你们不是才认识不久么?”
“我也不知道,反正挺喜欢的,你就说你让不让给我。”筱玲嘟着嘴巴向我撒娇的样子很可爱,认识这么多年,我很少看到这样的她。
我笑着点点头,“他又不是我的,就算是我的,只要你说一声,我绝对会让给你。”
筱玲“吧唧”在我脸上亲了一口,“阿初,爱死你了,我去洗洗睡了。”
池铭锐确实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要是能和筱玲在一起也好,我只能为他们二人祈祷了。
……
今天上班的时候,江念蓉果然指派了策划部几个资历比较老的员工与我一起研究这个项目,这里面,就有杨雅涵和秦仲。
李文媚对我很嗤之以鼻,我当她是嫉妒不搭理。反正我昨天那番威胁应该还能支撑一阵子让李文媚不敢再造次。
其实我知道如今公司上下对我的议论不少,先是靠筱玲的关系进了公司,而后居然又靠着资方坐上了项目负责人的位子,连那些老员工都要听我这个才来半个月都不到的新人的使唤。
所以为了缓和一下谣言,我一直是一点架子都不敢有,虚心地接受他们每个人的意见,一天下来,他们也不像刚开始一样对我有些抵触了。
我大受鼓舞,杨雅涵笑着安慰我,“阿初,别人说什么你都没必要在意,你就算起步比大家好一点也没什么,最关键要让大家看到你的能力。”
我也知道这个项目对我很重要,是我证明自己的最好机会,所以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下班以后将资料都拷到新买的U盘里面,准备回家以后再加加班,好尽快将大家提出来的活动策划写出来。
快睡的时候,有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我狐疑地打开,浏览了短信内容后,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人忙起来时间就过得很快,这几天一直呕心沥血地操心项目的事情,总算是将一份完备的策划写了出来。
拿着策划案到财务部找筱玲做成本预算和风险评估,筱玲大致浏览了一遍便竖起了大拇指,“阿初,虽然我看不太懂,但感觉你好像很厉害。”
我流了把冷汗,“哪里,都是江总监给我的那些人给力。”
筱玲撇着嘴巴不置可否,“反正我还是觉得你厉害。对了,刚刚我朋友给我来了电话,说是你这周六有没有时间,John可以给你准备手术。”
我皱了眉,“周六做手术的话,我能在周一之前恢复过来么?这个项目下周就该四处跑了,我怕我坚持不下来。”
筱玲也凝思想了一下,才说道,“应该没问题,现在的人流手术不都是从手术台上下来以后就能正常上班了么?而且John的技术应该不用担心。”
我想了想,我怀孕才一个月过一点,手术难度应该不大,唯一的尴尬就是不知道John见到我会是个什么反应。我于是点点头,“那麻烦你帮我约一下John吧。”
“那好,就约周六吧,不能太晚,不然有风险。”筱玲说完,拿出了手机,“我现在给我朋友发短信说一声,你先上去工作吧。”
“嗯,那我先走了。”
拉开门,我被眼前的人影吓了一跳,是人事部的那个婴儿肥的小姑娘赵月婷。她瞪着大眼睛望着我,语气里是不可置信,“阿初姐,你怀孕了?”
她的声音不小,离得最近的一个女人闻言抬头看了我一眼,若有所思地低下头去。我郁闷地瞅着赵月婷,“你声音可以再大一点。”
赵月婷不好意思地捂住嘴巴,“对不起啊,阿初姐,我这人就这毛病,你别生气。”
我耸耸肩,生气也没用了,反正人家都已经听见了,我压低声音问她,“刚刚看我的那个女人你认识么?叫什么名字?”
赵月婷偷偷瞄了一眼,也小声地对我说道,“认识,是老员工了,叫李小花。”
我听到这个名字差点就笑出来了,清了清嗓子继续问道,“人怎么样?可靠不可靠?”
赵月婷摇摇头,“不知道,总是独来独往的,没见她跟公司的谁来往过,阿初姐你放心吧,她都没啥朋友,跟谁说去?”
我不太放心地点点头,抬手刮了刮赵月婷的鼻子,“你这毛病该改改了,这倒是别人,不骂死你。”
赵月婷吐吐舌头,看向我的肚子,“阿初姐,你真可怜。”
我摊摊手,“没啥可怜的,我先回去工作了。”
赵月婷点点头,“嗯,我找明总监填个单子就下去。”
回到位子上,我又回想起李小花那个眼神,总觉得有些不安。虽然赵月婷说李小花独来独往不会说出去,但我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劲。
还是让筱玲找她谈谈话吧,毕竟人流这种事说出去也不是很好听。我的谣言已经更多了,要是再传出个什么私生活作风有问题的议论出来,池铭锐都救不了我了。
一下午都有点魂不守舍的,怎么熬到下班的都不知道。
这两天江远墨没有再打电话发信息过来,我每次想主动联系他,短信写好了又犹豫着发不出去,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心态。
周六转眼即到,没想到我的第一反应居然是终于有个好借口给江远墨打电话了。江远墨可能还在睡,声音有些含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