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春天是一个万物萌动的季节。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与和煦的春风,植物们争先恐后地发芽,动物们不可遏制地发情,空气里弥漫着蓬勃的躁动的气息。
新的工作岗位让我激情迸发,我拼命地工作着,努力把我的才能发挥到极致,迅速获得了领导的赏识,一时好评如潮,声名鹊起。年青人总是把施展才华作为自己的追求,事实上,得到一个展示实力的舞台,对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来说无疑是非常幸运的。
李书记对我的工作很满意,把我推荐到县委一把手那里。于是我不仅要处理村级组织换届的材料,还要负责为县委主要负责同志提供文字服务,俨然成了县委“一秘”。
春风得意马蹄疾。我肆意挥霍着肚子里的文墨和旺盛的精力,踌躇满志地接受着繁重的工作任务。我当时还有一个想法,就是我要用自己的能力和实绩,去封堵那些污蔑我的人的嘴巴,证明我并不是凭借“上面有人”来滥竽充数的。
我的身体里像是注入了兴奋剂,紧张的工作并不能消耗尽我的体力。除了工作,我就是疯狂地做云雨之事,和廖梅,和丁娜。那段日子,大脑的高速运转和睾丸的高效工作仿佛是短跑运动员的两条腿,有着惊人的频率。廖梅丰腴的身体对我的脑垂体总能绵绵不绝地发出刺激,丁娜小鸟依人的温柔给了我无尽的甜蜜。
廖梅在广东的姑妈有一家上市企业,她想让廖梅到她那里去。廖梅舍不得和我分开,没有答应。这件事让我很担心,生怕哪一天廖梅会离开,这种危机感使我对廖梅更加依恋。有一段时间,我甚至有意冷淡丁娜,希望她能够主动向我提出分手。如果能够那样,我可以义无反顾地去争取廖梅,而且不负道义上的责任,但丁娜本来是一个单纯的女人,以为我对她的怠慢和疏忽是我一心扑到了工作上,而且因为对我的埋怨受到了父母的批评,丁娜反而对我更加黏糊了。
就像闹市区不按交通规则行驶的车辆一定要出事故一样,放荡的我必定要为自己荒唐的行为付出代价。所谓乐极生悲否极泰来,现在看来,是一种规律性的东西。
过了“五一”不久,大街上的靓女刚刚换上迷人的夏装,展示他们被厚重的冬装捂得白花花的肌肤的时候,我的麻烦就接二连三地降临了。
那天我正在李书记的办公室汇报工作,廖梅突然打我的手机,我拒接,她再打过来,我再拒接,她仍然打。她的不屈不挠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没有天大的事情,廖梅是不会这样的。
事情果然不出我的所料,廖梅告诉我,于明川突然回来了,向法院递交了离婚申请。
尽管我对事情作了多种设想,但仍然始料不及。于明川怎么主动提出离婚了呢?不可思议。
我和廖梅的关系,说到底只能叫“偷情”。偷情的男女,尽管情深意笃,但毕竟因为有悖于现实的规则,两人会自觉保守秘密,在规避风险的同时也在不约而同地逃避责任。我们关系的背景是,廖梅是有夫之妇,我有婚约在身。如果廖梅脱离了婚姻,我们的关系就面临着重新定位,换一句话说,廖梅如果和于明川离了婚,我就必须在廖梅和丁娜之间作出选择。
我能毫不犹豫地选择廖梅吗?
丁娜怎么办?她会同意吗?
如果和丁娜分开,我要得而复失多少东西?或者说,我要为此付出多大的代价?
事情太突然。我的脑子很乱。
“金子,我要见你!”廖梅在电话里说,语气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