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和谐之家
婉仪把戒指还给我,我看着她哭得红肿的泪眼,愣愣的不想伸手去接。我还能清楚的记起当初给她戴上着戒指时,她有多雀跃,她说从今以后,我是你媳妇。她原本从舍不得取下,如今她要归还给我。我知道她的意思,她不再是我的谁了。
心里一酸,将婉仪扯过来抱在怀里,“对不起。”
婉仪紧紧的抱着我,大哭了起。她的头死命在我怀里蹭,我也忍不住落了泪,心下一片彷徨,我曾经发誓要把这个女孩一宠到底,不让她受丝毫委屈。如今她哭得这么揪心扯肺,而让她悲痛万分的人,正是我。
想起婉仪曾经对我说的话,笑是因为你,伤是因为你。
这时手机响了,是我妈。母亲在电话里喊,怎么我和婉仪还不回去吃汤圆。
挂了电话我看着婉仪,不知如何是好。
婉仪说,先跟我回去,大过年的,不能让父母操心。暗想婉仪实在是体贴,比我这混帐懂事多了。
走在街上,我还是我,她还是她,而她却不再是我的女友了,我们也不再牵着手亲昵的前行。阳光洒在她脸上,让她疲倦的微眯着眼走路,只是从不看我。
昨日的风,昨日的云,昨日的艳阳普照,昨日的黄昏黎明,都揽不住在昨日流逝的情。
婉仪的脸瞬间苍白下来,变得憔悴不堪,女人的容颜果然如一朵掌握不住命运交替的花,说败,那就败了。
虽然走到我家楼下婉仪使劲擦了眼睛,强挤出笑容,但我那精明的母亲还是一眼就看出婉仪哭过。她惊讶的拉过婉仪的手,心痛的嚷:“这是怎么了?怎么哭过?瞧这小模样,眼睛都肿那么大啦!”
婉仪这时心理的脆弱和委屈,在亲人的关心下立即喷薄而出,她只喊了声阿姨,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掉。
“好了好了,受委屈了是吧!来,跟阿姨说,是不是那臭小子欺负你了!不哭啊,我们不哭,好好的跟阿姨说,阿姨一会替你主持公道。”
“老太婆你又唱哪出啊!还主持公道……你当你是王母娘娘呀!”我不想让父母担心,故作轻松的像往常一样和母亲贫嘴。
母亲狠狠的瞪了我一眼,也不理我,拉着婉仪的手温柔的哄她。
婉仪说阿姨我没事,公治曦对我很好,没欺负我。说着,她看了我一眼,目光幽怨得不成样子。好在母亲觉得小两口吵架是常事,也没怎么放心上。
母亲忙盛了两碗汤圆给我们吃,她知道我不爱吃甜食,就只给我盛了两个,婉仪碗里却有大大的六个,晶莹欲滴的模样,咬一口,包裹着的黑芝麻馅就直往外溢,又香又糯。
婉仪不知又想到了什么,眼眶里又包含着泪水,她怕母亲发现,低着头不敢作声。我往她身边靠了靠,刚喊了声婉仪,就看见两颗泪珠儿掉她碗里。她忙用衣袖去擦。我心不忍,用纸巾温柔的帮她擦拭,可眼泪越擦越多。我想她从小锦衣玉石,众星捧月般的长大,哪受过这样的委屈和打击,于是趁父母不注意伸手握住她的手,冰冷的。
婉仪泪眼汪汪的望着我,欲言又止,让人心痛。
母亲想缓和下气氛,故意把饺子皮和馅搬到客厅,跟我们搭话:“今天晚上我们吃饺子,婉仪不哭了啊,阿姨包的饺子可是一绝呢!”
“阿姨我帮您包饺子。”婉仪挤出笑容乖巧的说,起身洗了手,坐到我妈身边去。
“还是我们婉仪好!懂事,又体贴。哪像那臭小子,油瓶倒了也舍不得伸手扶一下!”母亲碎碎念,又瞪了我一眼,故作凶样,却尽是宠爱。婉仪只轻笑了一下,随后神色又暗淡下去。
“还是女孩好呀!婉仪你不知道,我就喜欢女孩!当初怀他哥的时候我就想,是个女孩多好,结果生个小子,后来又怀上了,我想这回该是个小公主了吧,我连女孩的小衣服小鞋子都准备好了,结果又是个淘气包!”母亲狠狠的埋怨着,婉仪破涕为笑,她在听到母亲讲我小时候的事时,总是会很感兴趣。婉仪说,别家都想要男孩呢。
“我就喜欢女孩!女孩子文文静静乖乖巧巧的多好,就像你这样的,”母亲说着,欢喜的看着婉仪,“我年轻时就经常幻想,生个女孩子吧,等她长大了,和她一起在阳台上吃自己烤的蛋糕,喝下午茶,然后穿一样的衣服去逛街……”
我忍不住打断母亲的幻想:“得了吧,老太婆!就您那发福的速度,还没等你女儿长大你就水桶状了,谁家姑娘能和你穿一样的衣服!”
“你这臭小子!”母亲举着满是面粉的手作势就要打我,“我就说生儿子没意思吧!尽给我拆台!”
“王母娘娘饶命!童言无忌呀!”我嘴上喊着,东躲西藏的避开母亲。
婉仪终于咯咯的笑出了声,柔声说:“阿姨身材比我妈好多了。”
母亲这才乐了,自我宽慰一番,随后盯着婉仪认真的说:“这闺女多好呀!你要是我女儿,我不知道把你疼成啥样了。”想了想又得意起来,“不过你是我儿媳妇,可不就是我女儿了吗?这便宜捡大了,一眨眼就得了这么漂亮个女儿!婉仪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以后给我生个孙女,还是不错的!”
“嗯,好的。”婉仪动容的盯着母亲,分明感动的在笑,眼里却又瞬间集聚了泪水。
我那唱过戏,被琼瑶毒害过的母亲就立即凑过去轻哄她,说好孩子,阿姨以后疼你。然后母亲又说起了我小时候那些听出耳茧的老故事,婉仪津津乐道的听。时不时传来她惊叹母亲包饺子手艺的呼声。
两人的关系果真已经亲如母女。
父亲披着军大衣坐在阳台外研究围棋,至始至终也没出声,我知道他肯定听得见屋内这一家子在大年初一的圆满,我知道他肯定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欣慰满足。
我斜躺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看电视,听母亲和婉仪聊天,时不时我也插一嘴。偶尔和婉仪四目相对,她那温柔的略带忧伤的眸子,含着无言的倾诉。而她望着我母亲的眼神是那么的孝顺,爱屋及乌,她一定喜欢我这个家。她多想真正的融入进来,做这个家的一员。在新年的第一天,这本该有多和谐啊。
她又望了我一眼,幽幽怨怨,楚楚可怜。而我昨夜还搂着沫沫的身子,激烈的与她做ai。于是愧得我目光不敢在她身上多做停留。
突然想到,如果把婉仪换成沫沫,她能让我妈那么喜欢吗?她也能这么兴趣浓厚的静静的听我妈讲我小时候流着鼻涕的那时细碎之事吗?
思绪不知不觉就飘到不知何处。想起昨天的欢爱,立即又一股悠然滕升的幸福与满足往胸口袭来。
实在想沫沫了,跑到厕所给她发了条短信,问她在哪。
过了好久她回了我四个字,“男朋友家。”
“那我是什么?”
“你是我的消遣。”
气得我差点把手机摔进马桶。就想起她在花店,有陌生男人来找她时,她也说是男朋友。
她究竟有多少男人?还是她就是个水性扬花离开男人活不了的女人?
心里堵塞得慌,坐在马桶盖上发呆。也实在没力气再去追问我在她男朋友群里排第几位了。
这时母亲在外面扯着嗓门喊:“曦曦快出来,你哥来电话啦!”
我赶紧出去,见母亲正激动的捧着电话,小心翼翼的对那头的人问寒问暖,那语气要多温柔有多温柔,似乎怕声音放大了会把我哥震化似的。
“晨晨在北京穿了几件衣服?北京零下好几十度呢……前几天我还打听飞机票呢,准备过去见你一面……你弟弟都找女朋友啦,小姑娘可漂亮了……要不要我寄点香肠给你,你以前就爱吃我灌的……哦对了,今天吃汤圆没有!今天一定要吃……你爸和我都想你……可是也没办法,过段时间再看看……你在那边钱够不够用,不够要开口……”母亲满肚子话,痛恨没事先打好草稿,于是东一句西一句,想到什么立马就问,就像我哥是她最后一天的儿子,明天到了他要飞似的,一直就她一个人在那儿说,估计我哥都没法出声。
“快,来你和你爸爸讲来句,你爸也想你!”母亲含着泪,把电话递给父亲。
父亲站在一边,急切的盯着电话,似乎也想和我哥说上几句,但真要叫他说话他却直摇头,我一把抢过电话:“哥,你在那边好不好呀?”
哥哥说好,又问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哥哥的声音熟悉却带着几份沧桑,难怪母亲每次和他通电话都哭。
“哥,你看爸妈多偏心啊,接你电话还哭呢,对我可就狠了,妈刚才还使劲打我!”我对哥哥的思念不如父母,我觉得男人独自出外闯荡,是志在四方的正常表现,没什么好伤感的。我和哥哥说话也总是吊儿郎当的。
哥嘱咐我好好孝顺父母,说把他们二老就暂时交给我照顾了,我笑嘻嘻的说哥哥跟妈一样的婆婆妈妈了!寒碜了几句就挂了。
母亲意犹未尽,母亲愣愣的问我,“挂了?”
“不挂还咋的,长途那么贵。老太婆你就别瞎操心了,男人嘛难道你还一辈子把他绑你身边?”
母亲没接话,神色黯然的进了厨房。
父亲抽上了烟,步子沉重的往阳台走了。
婉仪刚才一直没插得进来,这时才对我说:“我觉得你哥也真狠心呢,那么多年都不回家看看爸妈。”
我这才想起,哥离开家已经五年多了。
——CTG
2010 3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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