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魂牵为你梦绕为你
她说要和我睡觉,她将我手放在她饱满的胸上。在触碰到她胸的瞬间,我条件反射的将手抽离,但那难以言表的触感却在全身蔓延开来,久久不散。
软,真软!
这个未满19岁的女孩沫沫,长着天使般的容颜,有着脱俗的优雅气质,灵动里混着妩媚,妖冶得恰倒好处毫不世俗,一笑甚至带着美好的浅浅的梨涡。会茶道,摆弄起来像个极具涵养的大家闺秀。这样的女孩,在对一个仅见过三次面的陌生男人说我可以和你睡觉,她怎么能把“用身体还债”表达得那么顺理成章,而毫无羞耻!她经历了什么,年少无知的叛逆?用惯了沾满肉体淫欲的金钱?还是天生就是荡妇?
我盯着她,由最开始的惊讶,到后来无比的痛惜绝望。她站在路灯下,脸不红心不跳,目光流溢,静如月光,她望着我的眼睛依旧那么从容,就好象天下所有事都与她无关了,哪怕她已伦为兽,受人鄙视唾弃,都与她无关了。她甚至都不用装出点“我本善良奈何生活逼良为娼”的无奈。
“你说什么?”我眯着眼睛问。但愿是我听错了,理解错了。
“你要钱,还是要我的身体?”她换了种方式问。依然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钱还是身体……是眼前这个女人太不简单,还是我太天真了?我还以为她可以救赎,我还以为她和茶一样清新高贵,而她果然只是个作践自己的下贱女人罢了。
“你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还我吧,我也不要你和我睡。”
沫沫终于换了种目光看我,开始重新审视我,“我以为你看得起我的。”她直言到。
何止看得起,那是喜欢!就是因为喜欢,太喜欢,太在乎,在乎到患得患失,在乎到不能与旁人分享。但是你这般糟蹋自己,我救不了你,我能救的只有自己,那么,就是与你保持距离。我在心里痛苦的喊。
我不看她,不敢再看。
“钱我会还给你。尽快。现在我回去了。”她说完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她,“为什么你刚才没对那开奥迪的提出和他睡觉?”问出这句我就在心里骂自己傻,她肯定是经常和那男人睡觉,所以已经不足以用这事来还债了。
“因为……”她认真的看着我,眼清明如新月,“他觉得我只值一万二,你觉得我值你的全部。”但我的全部也只有区区八千呀。我汗颜的想,沫沫果然还是个孩子,只用她的思想分析世事。
“你对一切事物都用钱来衡量吗?”我问。
“不然用什么呢?还有什么比金钱更让人塌实的?”她反问得我哑口无言。“我看得出你想得到我,我本来觉得只有你不会看不起我。”她接着说,突然歪了歪脑壳,红唇一抿,略带无奈,“没想到,其实你也如此。虽然想玩我的身体,但要和钱比较起来,当然钱更要紧了。”她没有哭,声线也没沙哑,只是轻微带了点不易发觉的感伤,却足以让我心酸不已。
她果然觉得全世界男人都只是追求她的身子,从没在内心里尊重她。而此刻她把我也伦为其他男人了。她哪知道我对她只有怜惜,只有爱慕,哪能有丝毫的不敬之意。
就因为这般深厚的喜欢,我怎么能像其他男人那样在她身上发泄兽欲?
沫沫却没等我再有所下文,当我从万千繁琐的思绪中回到现实时,沫沫的背影已经消失在灯火阑珊的尽头。
回到家婉仪已经斜着倒在沙发上睡着了,带着股淡淡的酒气。我看着她泪迹斑斑的苍白的小脸,突然对她心升愧疚。叫了她的名字,依旧不醒。抱她回卧室的时候她条件反射的用手勾上我的肩,闭着眼轻轻的问:“老公,你生气了?”我心一痛,将她搂得更紧,想说些安抚她的话,却一句也找不出。因为就在一小时前,我满脑子都在想为着另一个女孩流血牺牲。竟管我和沫沫什么都没做,但我的心却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老公我错了。”面对婉仪放下身段的道歉,我竟提不起一个宽容的笑。身心疲惫。
那一夜婉仪都没睡好,半梦半醒间蜷缩在我怀里,不停的问“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像个将被主人抛弃的可怜的小猫。
第二天酒醒后小猫就变回从前那个骄蛮任性的公主,她站在床头居高临下的审问我昨晚的去向,和谁谁,男的女的。
我心一谎,竟对她撒了谎,我说一哥们家人住院需要钱,叫我给他送去。
婉仪是个心无城府的女孩,她只唠叨着说我怎么把全部家当都借出去了,对我话的真实性却丝毫不怀疑。
大T说我最近神不守舍的,然后他分析道:八千块钱被一个风尘放荡的女人拿走了是会让人心神不灵。我笑笑不答。随后大T又说:“不过我看你到不是在乎那八千块钱。”然后严肃的盯着我,“婉仪是个好女孩!”大T反复的说着婉仪的好,而沫沫呢,大T说沫沫是个想骗我钱的婊zi。
婉仪真是个好女孩,她站在学校的操场上,裙摆飘飘,青春逼人,散发着流光异彩的娇容笑得比阳光更明媚。
婉仪真是个好女孩,她对我父母比我这个亲儿子还孝顺,时不时的给二老去电话问候,有时周末我没时间,她还独自一人去看望我父母。母亲给儿媳妇的戒指既不名贵也不特别,她却当珍宝一般时刻戴在无名指上,羞涩又幸福的宣布着自己的身份。
婉仪真是个好女孩,她体贴温柔,知道我没钱了,又要顾及我男人的自尊,于是她每天都将钱偷偷放在我钱夹里,跟我出去却嚷嚷着叫我请她吃这吃那。
婉仪真是个好女孩,面对学校里那么多比我更高大英俊多金的男人的追求,她通通礼貌而坚定的拒绝着,一心一意跟着我只对我好。从和我在一起的那天起,就死心塌地的幻想着将来做我的新娘,不管我贫穷富贵还是有没前途。
婉仪真是个好女孩……她的优点多得闭着眼随手一拈就一大箩筐。沫沫呢,她的缺点也是一样多。可是为什么,我总是再心里将她二人比较,且想到沫沫时总是怜惜不已,明显对沫沫更为偏袒。经管婉仪现在是我女友,而沫沫的身份,只是花店老板,债主,过客……我们从来没说过有关爱情的暗示,大概连朋友都不是。
连大T都看出点什么,提醒我婉仪是个好女孩。可是有些事身不由己,特别是感情。我面对大T关怀的眼神,有点不敢面对。
沫沫从不主动联系我,我想找她,握着她的手机号反复挣扎,却又不敢,怕她以为我是去催她还钱,怕在她心里落得个小家子气的印象。
只偶尔的一个周末能在蓝调18里看见她,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有时也一个人。我发现她无论在谁面前都是那副淡默的神情,从不笑脸讨好谁。但她身边总有那些流着口水使出浑身解数讨她欢心的公狗。我想我也算一只吧,只是别的狗在她附近拼命的嗅,而我只敢坐在某个角落,红着眼狠狠的盯着她。放桌上的拳头青筋直冒。
有时她看见我了,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两秒,我每每奢望能从她美丽的眼睛里读出什么信息,忧伤或是感恩,欣喜还是厌恶……却什么也看不出,那是两潭深不见底的清水。我越是不懂她,却越是拼命想靠近她了解她。随后她就把目光又转向别处,似乎从不认识我。
不知不觉,冬天就到了。
婉仪唠叨着什么大寒小寒,该吃什么不能吃什么,每天注意第二天天气,然后在当天晚上为我准备好要穿的衣服,我说你怎么跟我妈似的,婉仪神秘的笑笑,她说她就是从我妈那学的。
有人嘘寒问暖,我衣食无忧,婉仪将我伺候得越好,我越是浑浑噩噩,我从来不去想为什么每天的饭菜自个儿就能变在饭桌上,为什么每天清晨我的泛着洗衣粉清香的衣服自个儿就能变在床头。从前我妈就让我这样过的,二十多年了,我早已把这些当理所当然。所以当女友婉仪接替我妈的职务继续做这般无微不至的照料时,我混帐的还是不懂得感恩。
那时太年轻,那时觉得除了圣洁的爱情,其余的事都是那么微不足道。我从来没想过婉仪做这些事时,她原本娇嫩的小手会不会冻伤,会不会累。当幸福铺天盖地溢得像空气一样满世界都是的时候,反而不知自己身处在幸福之中了。
就连婉仪寒假回家过年,都每天给我电话,叫我起床刷牙吃饭。那时我把这些当做唠叨,那时只关注着自己附庸风雅的爱情,忽略了婉仪,那些琐碎细小的,才是真正强大的爱。
过年了,我和婉仪都在各自家里过年,婉仪本叫我去她家的,我还没准备好要怎么以一个女婿的身份去向老丈人丈母娘拜年,于是死活不去。婉仪有些不高兴,嘟嘟嚷嚷的念了几句也就算了。如今我对她的任性赌气已经能够到达无视的境界,她心情好坏我早已麻木。
年三十那天陪着爸妈吃了团年饭,聚一起看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
春晚是年年必看的,他老人家每年都在全国人民期待中姗姗而至,又在骂声中讪讪结束。无论今年的央视春晚多烂多俗不可奈,下一年我们依旧怀着无比的信任,热心的期盼着。因为年三十和家人看春晚已经是一种习俗了,似乎不看,那就不叫过年。
看到一半,大概十点半时收到一条短信,我一看激动得手机差点掉地上:是沫沫发来的!
“我在你家门口。”她竟然大过年的去了我租的房子!
沫沫从不主动联系我,纵我不往,子宁不来那种。她总是让我身处等待中,在魂不守舍的等待里过久了,渐渐就习惯了等待。猛得接到她的邀请,让人不尽真实,手忙脚乱。
然后我毫不犹豫的换衣服,对父母恳求般的阻止不管不顾,坚持要出门。
“妈,我有事出去一下,今晚可能不回来了。”我边换鞋边说。
“今天大年三十啊!你这孩子你去哪?”我妈追着我不放。
“有急事。”我也不想多解释。
“和婉仪一起吗?”
“不是。”
爸爸安慰母亲,说孩子大了,可能有重要的事必须得去处理,母亲无奈,才泪眼婆娑的帮我披上外套,说妈等你明天回来吃汤圆。
母亲送我到门口,我望着母亲的眼睛,母亲已那半白的发丝粘了一根在脸上,我心猛的一痛,却没停下脚步。我说知道了,我明天一定回来。
如今想想,那时的我有多么自私,我能让父母等我一年,也绝不能让爱的人等我一分。
下楼立即拦了辆出租车,半小时后我在出租屋门口,见到了让我魂牵梦绕的女孩,沫沫。
——CTG
2010 3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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