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哭了,趴在我肩膀上,一抽一搭。她说,你根本就不了解我……我……她顿了顿,眼睛里掠过凉凉的悲戚,说,我要的是天长地久,你能给么?我不要一夜露水欢情,我要的是相濡以沫的爱情。
我原本以为像她这样的风骚尤物,只热衷于做小三儿图物质什么的,谁知,她竟然守宫砂一样玉洁冰清。
难得的美貌,更有难得的朴实忠贞,我祖上烧了八辈子高香么?
我忙不迭地点头,吻干她的眼泪。我说,宝贝,从现在起做我的爱人,好么?
她雨过天晴笑起来。
我笃定决断,等素兰回来就去办理离婚。我知道这样近乎无耻,可是,当你靠近过人参果,又怎么肯甘心再吃霉地瓜?
Five
素兰不在的那几天,我和女人热乎得像一对刚出锅的炸糕,又香又腻。
可是,无论我如何进攻如何哄她求她,她却总不许我逾过最后的防线。在紧要关头,她死死护住裙子,说,不,现在不行……
一定要等到洞房花烛么?
我没来由地想起素兰,心底抽了一下。想起我和素兰的洞房夜,她娇羞成一朵粉荷,我亲一下,她脸红一下……
算了,开弓没有回头箭,还想那些不中用的干吗? 我没想到素兰捎给我一纸离婚协议书,倒省得我开口。我抖了几次手,才签上名字。
于是,我匆匆敲门把女人叫到家里,紧紧抱住她,吻她。我告诉她,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据说,95%的男人是在分手一周内另结新欢的,还有5%的男人是在没分手时就结了新欢。我厚颜无耻地安慰自己说,你看,我并不是唯一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不是么?
女人幸福地抱住我,吻我,香甜的小舌滑进我的唇齿之间,勾得我发烧,发狂。
Six
我热血沸腾,像一头发春的公牛。我已经正式离了婚,那么现在,我们可不可以洞房?
可她还是拼命推我,推啊推啊。几番回合下来,我开始没了耐心。我想,为了爱情,我都抛妻别家了,为什么还不能让我好好快活一番?传统女人是可爱,可是,当初在楼道里勾引我时你不也很风骚吗?
我便赌咒发誓,我说我一定爱她,决不负她。可她娇羞说,男人的话,空口无凭的,谁能信呢?
我一时忙乱,找来纸笔,乘着酒意挥笔写下“自愿将门面店赠与张妙”,她叫张妙,人如其名的妙人儿。我还乘势将房产证什么的一并慷慨地塞给她。至少45万的门面店铺,还不够证明我的爱么?
她便酥软成一截甜糯糕糖,融化在我身上,教我吃不够也看不够,我快乐得手脚没处放,先咬住一对莲蓬,再狠狠地冲击,一下一下,妙人儿的波浪卷发便随着我的节奏摇来摇去,连颈子的项链都摇落下来。
是个头像项链,我随手打开看,一个英俊的男子,眉目似曾相识。
呃,谁啊?我是有点小吃醋,不是说从此以后只做我的爱人么?怎么还惦记从前的相好?
张妙突然愣了一下,哦……她淡淡地说,是我,没做变性手术前的我……我感觉自己一下蔫了。
Seven
素兰在电话里哭咧咧地骂,沈浩你个天杀的,咱的儿子没了,你推搡我跌倒在地上,把孩子摔没了!两个月了啊!好吧,反正也离婚了,你跟那狐狸精好好过吧,让她给你生儿子!
我头疼得要命,想素兰想得要命。我想说,素兰你能回来么?可到底什么话都说不出。
我失魂落魄地闯进酒馆里一瓶又一瓶地往死了灌自己。
隔壁包间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熟悉的声音,那地段确实好,日进斗金呢!爷早想把这间门面盘下来,姓沈的总不答应,多亏你了,喏,这是你的一份,怎么样,满意吧……
是老王。
一阵窸窸窣窣的拉链声,装包声,还有更熟悉的,曾经令我销魂蚀骨的笑声,是张妙。
她夹裹着笑——或者是他,娇气说,谢谢王哥给租的房子,明儿就退了吧,等会儿我就赶车离开了。唉,我这手术的后期治疗费贵得很,有什么办法呢?
我打了个寒战,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一场局么?
那贱人一次次撩拨却不放行,原是等我写赠房收据才罢休……不行,我和素兰辛苦挣得的家业就这样被掳走么?
他俩相继推门出去,我努力想站起来追赶,却瘫软在座位上,哦,素兰素兰,我口齿不清地叫,素兰你能回来么?
妖精的笑声和老王的脚步声远了,只有素兰的哭泣在我耳边萦绕,我眼前阵阵发黑,直到什么都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