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是个无聊的人,有点小闲又有点小钱,业余爱好是参加生的熟的半生不熟的朋友聚会。有时一个人散步回家,不管多远也不管多晚。有时带女人回去,或躺在沙发上看看好莱坞大片,或做做男女之间的那种事。
我以为如此这般就是我全部人生的黯淡写照了,但苏拉出现了。怎么形容呢?就像是我行走在漆黑无望的夜里,而苏拉就是噼里啪啦迎头砸下来的闪电,让我的视野和生命都有了崭新的开始。
苏拉并不是那种让人一见倾心二见宽衣解带的女人,她普通得像一颗小星星,眨巴眨巴的就变成了我的月亮,不,是太阳。
当我在聚会上第十次碰到苏拉后,见到了苏拉的第十一条披肩。因为第五次聚会上有人故意将满满一杯红酒泼到她脸上,还响亮地骂了句“丧门星”给她。
女人为难女人无可厚非,冤家路窄也并不稀奇。稀奇的是,苏拉用缀满流苏的披肩轻轻擦拭着被泼酒的脸,动作及其轻柔,像专家在抚摸一块上好的玉。再次从卫生间出来,她已然换了崭新的披肩,镇定自若,谈笑风生。
她一系列的云淡风轻变成了电闪雷鸣,轰隆隆在我眼前炸个不停。
我问朋友,这女的什么来头?
朋友摇头,不太清楚,是个怪人,传说连睡觉时也不摘下披肩。
朋友转身后又折回来,他附在我耳边说:难道是做那种事用的道具?
我捶了他一拳。拳头落在他身上,苏拉砸在我心里。
我走过去,端起酒,嗨,干一杯?
好啊。她轻微地抿了一口,低声说,谢谢。
她背后的墙上有一只硕大的蜘蛛,我被吓得叫出声来。
苏拉回转身像一个武功盖世的女侠,啪地一抬脚就踹死了那只正在幸灾乐祸的大蜘蛛。
苏拉看着我瞪大的眼睛问,怎么了?但我看得出她并没嘲笑我的胆小如鼠。
我假装,你的腿能抬这么高?
苏拉笑的左摇右摆,没什么,我业余兼职瑜伽教练。
一个坏念头冒出来,苏拉的腿在床上能抬多高?
还有,苏拉的披肩真的是做那事的道具吗?
2、
我揣着简单而直接的目的接近苏拉。一个月过后,苏拉与我最近的距离大概是10公分,再近,她拒绝,而且特别坚决。
我有点后悔,惹这种女人是瞎耽误功夫。
在一个阴冷的晚秋午后,乐乐敲开了我的房门,她哆嗦着光溜溜的双腿说,我回来了。
来得正好,给你暖暖身子。一边说我一边动手脱乐乐的短裙子。
乐乐的皮肤还是那么白,像常年浸泡在牛奶里。乐乐的腰还是那么细,好像一用力就会断掉。乐乐的呻吟还是那么婉转,犹如绕梁三日。
我一会匍匐一会站立,直到姿势都换遍了,该死的高潮还是没有来。
乐乐忽然停下来,问,我走这半年多了,你不仅没长进还倒退了,怎么混的啊!
苏拉的披肩要命地闯进了我的脑海,绕个不停。
我说乐乐,披肩有征服男人的功效么?
乐乐忽然哭了,哭的很大声,还使劲踹我。她说你这个禽兽,勾搭上哪个女人了,我碰见饶不了她,我灭了她全家。
乐乐爱我,我知道。所以当初我说日子太无聊要离开时,乐乐闷声不响就消失了,连路费都没有拿。她忽然回来,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应该辜负她。
于是我竭尽所能地讨好她,到后来我甚至趴在地上学狗叫,汪汪汪。
可是真倒霉,门忽然开了。苏拉进来了,她看见这一幕后控制着没有笑出来。她对着乐乐说,不好意思,走错了。
她那天的披肩上面布满了金线,十分闪耀。
我听着她下楼的脚步声,噔噔噔,她为什么不坐电梯?
我是个猪脑子。我想起苏拉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她有一条价值连城的披肩,但只在人生里最幸福的时刻穿。比如,与心爱的男人做爱。
原来,苏拉是有备而来的。
我这个混账在做什么?
其实平时多读书并无益处,书里面都是混账道理,比如书里这样说:你已经对不起一个人了,不要再辜负另外一个。可另一本书里还说:你已经对不起她一次了,不要对不起第二次。你们这翻来覆去的,到底让我怎么办?
3、
我将浴室里莲蓬的水量调到最大,拨那个背得烂熟的号码,即使我根本不知道开口要说什么。但,号码是空号。我一遍一遍地拨,直到感觉后背凉飕飕的。
乐乐站在门口,她轻轻地从背后抱住我,责怪我,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水太热了。她边说着边将水温调好。
客厅里进来的风将浴室的热气吹干了,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浑身被烫的通红通红的。
乐乐那晚讲话云山雾罩,讲我们之间,从最初到最后。她的声音在午夜里竟有那么点凄凉,或者可以说美艳。
美艳当然不是视觉上的东西,就像高潮不是身体上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