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样也好,正所谓买卖不成仁义在。第二天她的表弟就飞过来了,我带他去见了上海的客户,交代一下,又去了江浙一些重要客户那里,其他的客户打了电话沟通下,老蒋舍不得让我走,说了好多话,又是劝又是骂,晚上又是唱歌又是喝酒,大家喝得酩酊大醉,还找棋牌室扎金花,我依然是没牌运,输了几千块。
快要结束的时候,我拿了三条Q,我将牌甩到桌子上说:“蒋哥,当年三条A不干你,现在三条Q也一样不干你。”
老蒋甩出三条A ,哈哈大笑说:“兄弟,风水轮流转,哥人生第一次摸到三条A,看来也要走桃花运咯。”
我惨笑着说:“三条A可以多来,桃花运就算了,一次就搞得你精疲力尽。”
他搂着我,满嘴酒气地说:“哥可不像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哥只要桃花,不要情,晚上痛下杀手,早上干完就走,谁他娘的闲得蛋疼玩什么天长地久。”
我笑而不语,因为他不一定是错的,我也不一定是对的。
我在家里待到清明节油菜花开的时候,因为我想看看曾经和敖梓童去拍照过的地方,我想骑着我家温顺的水牛上山看看映山红,看看那颗枞树是否还在,树底下是否还有敖梓童的味道。
父母对我辞职颇为不满,又唠唠叨叨,我没有顶过一句嘴,只是每天坐在钢琴旁边,打开CD听着,想象中敖梓童弹钢琴时的模样。
过完清明,我去了武汉,跟朋友一起搞了汽配店,他已经做了两年,还是半生不熟,我也觉得汽配要复杂多了,易损件种类繁多,车型又杂,搞得我头都痛了,但是既然钱都投了,怎么也要硬着头皮上。
陈鹏和刘燕来武汉出差的时候,来我店里看过,问我赚多少钱,我说只能勉强糊口,他说让我别干了,跟他回深圳干家具,我已经没心情折腾了,便拒绝了。我内心其实蛮坦然的,越混越差对我来说已经不是什么太大的困扰。
2013年的夏天,我们的生意已经好一些了,决定再招一个女孩子,我们两个就负责跑业务和送货。
一个炎热的中午,一个姑娘进来了,她问:“你们这是不是招人?”
我说:“是啊,你以前做过吗?”
她说:“我以前在叔叔店里做过,后来结婚生了小孩就没做了,不过我没忘。”
我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笑着说:“我叫张莉,我堂妹叫张蓉,她让我来找你的。”
我说:“额,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她说:“今天就可以。”
我让她拿着产品资料先看看,她果然是做过的,问东问西的,还挺专业。
下午的时候,我正在打包刹车片,准备发货,曹文俊来到店里,他还是那么神采奕奕,一点都不显老,我惊讶得说不出话,看了半天才肯定他确实是曹文俊。
他摘下墨镜说:“咋了,抢了我前妻就不记得我了?”
我笑着说:“你什么来了?”
他摘下墨镜说:“哦,在武汉有个几亿的小项目要谈,敖梓童让我带个东西给你。”
我心里一颤,问:“你见过她?你们破镜重圆了?”
他摇摇头说:“破镜重什么圆,我只是跟老婆孩子过去玩,顺便看看我儿子。”
他说完从包里掏出一个信封给我,我打开一看,是敖梓童的照片,她右手比着剪刀手左手搂着儿子,她儿子双手比着剪刀手,她笑得很开心,精神似乎也好多了,人也漂亮了,我找了找信封里面,没有其他的东西了,我看了看照片的背面,上面写着:庄晨,你还好吗?
我问曹文俊:“她没说别的吗?”
曹文俊摇摇头,我又问:“那你能告诉我她的地址吗?”
曹文俊摇摇头说:“她似乎没交代过要告诉你地址啊,所以我不能说。万一她不想被你打扰,那我就多嘴了。”
我问:“她在那边找老公了没?”
曹文俊摇摇头说:“没有,应该没有。”
我又问:“能不能麻烦你告诉我她的地址?”
这孙子不说话,戴上他的破墨镜,就是摇头,他转身走了,又回来了,问我:“你这有奥迪R8的进口刹车片吗?”
我说:“有啊,你要吗?”
他说:“我老婆的车该换了,你送一套进口片给我寄到浙江去吧。”
我朋友连忙说:“这片子好贵的,老板,你开得起R8不愁这点钱吧?”
他摇摇头说:“那算了,我回杭州买。”
我连忙说:“没事,送你一套吧,到时候给你寄过来,你待会儿把地址发给我。”
他点点头,走了。我看着照片,这时候张莉走过来看了看,说:“这是你的曾经的爱人?”
我说:“你看出来了?”
她说:“我又不是没爱过,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了,她结婚了啊,手上戴着戒指呢。”
我这才看出来她搂着儿子左手中指上戴着一颗钻戒,正是我送的那颗。
我哥们一把抢过照片,说:“这地儿咋那么熟呢,哦哦,《霍比特人》里面男主住的房子就是这里了。”
我仔细一看,果然是,我说:“她会不会就住在那呢?”
他说:“你不说她在那边开钢琴学校吗?那至少在城市里吧,这地方是景点,人家过去旅游而已吧。”
我想想也对。
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条短信,曹文俊发过来的,不过不是他家的地址,而是敖梓童在新西兰的地址。
《全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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