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翠没接,她抱着臂抗拒地摇摇头。季屿行笑了起来,他咬一口雪糕,忽然将脸凑过来——
桑葚的酸甜混着奶油的甜香,加上一点儿冰凉的刺激,季屿行将雪糕哺到她口中还不算结束,他的舌紧紧缠着她的,和刚刚的吻比起来,这个吻简直让人窒息。威尼斯熙熙攘攘的街头,没有人认识他们,江一翠陷入迷离的境地,她下意识伸出双臂揽住他的脖颈,他反将她搂住,吻得越发火热。
“雪糕已经吃完了,爸爸,你怎么还在欺负妈妈?”
蔓蔓的声音响了起来,江一翠触电一样推开季屿行,她慌不择路,反身躲入人群。季屿行没有去追,他抱着蔓蔓,眼底的柔情蜜意褪去,只剩下一片冷漠。
“妈妈很笨,对不对?”他问完,旋即笑了,“可她不笨,又怎么会上当呢?”
5
江一翠回来时,蔓蔓已经睡觉了。
宽敞的套间里,只开了一盏地灯,昏黄的光映得一切暧昧而柔软,江一翠疲惫地往浴室走去,浴室没有开灯,未散的水汽蒸腾着,而窗外的睡莲香气一阵阵飘进来。江一翠褪下衣服,刚走近浴缸,便被人一把拉了进去。
水猛烈地涌入鼻端,江一翠下意识挣扎,指甲深深嵌入一个冰凉而火热的躯体中,隔着透明的水波,她望到季屿行的面上,带着冰冷的神情,像是审视一般地望着她。
“翠翠。”他轻声问,“你去哪了?”
他的手臂结实有力,将她牢牢固定在水底,她渐渐缺氧,眼前浮现幻觉。她最后望了季屿行一眼,绝望地阖上眼眸。
“你连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
季屿行冷笑一声将她拉出水来,她大口喘息,季屿行无动于衷地将她扯出浴室摁在床上。蔓蔓在一边睡得正香,雪白的窗幔落下来,隔出一方寂然的天地。季屿行双手撑在江一翠耳侧,居高临下同她对视。
“上一次走之前就是这样,毅然决然,毫不留恋。我真好奇,在你心底,我到底是什么?你同床共枕的爱人,还是,一个任务目标?”
衣服被撕扯开,季屿行的目光疯狂而冷漠,他扼住江一翠的脖颈,将她狠狠摁入床铺之中。蔓蔓翻了个身,呢喃了一声。江一翠捂住嘴,生怕蔓蔓醒来看到一切。一切都漫长而痛苦,她身上的季屿行面容扭曲,还是那样英俊,却脸上带着刻骨的恨意。
第一次在一起时,季屿行小心到了极点,每做一个动作都要细致观察她的表情,她皱一下眉,他便立刻停下,沙哑着嗓子问她要不算了吧。江一翠被他搞得啼笑皆非,她像个女色鬼一样翻身把他压倒,蛮横说:“你不来我自己来。”
他一定要求点上的象征大喜的红烛映着他隐忍的面容,江一翠心底涌起柔情,这样一个男人,哪怕被情欲控制,仍能为她毫不犹豫地停下,她吻了吻他的鼻尖,将他的面容深深刻入心底。
我爱你,屿行,她想,至少这一刻,我们要快乐。
可现在,季屿行再也不会温柔地珍视她了,眼泪滚落进天鹅绒的枕头里,她哽咽着开口问道:“你再也不会爱我了,对吗?”
闻言,季屿行没有回答,他像是僵在那里,时光静止,许久,他暴躁地起身走到窗边。
半开的窗映着一池潋滟的波光,一艘小船静静停在那里,威尼斯到处都水路纵横,可爱情迷了路,又要从哪里脱身?
他抽出一支烟,但顾忌蔓蔓而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指间:“你走吧。”
江一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僵直地躺在床上,将视线投向了他。他半垂着眸,头发散下来,没有了白日的锐利,此时的他,疲惫,仓皇,像一只困兽,犹做斗争。
“我知道,你借机离开是去联络了警局的人,他们是不是要你把我引到香港彻底歼灭?”他笑了笑,旋即叹口气,“还是这样傻,你去通风报信,不是我默许又怎么会成功?”
这样傻的姑娘,不是他默许,又怎么会在他身边扎下根来?
第一次相遇他就知道,她有备而来,可他没有放在心上,待到警惕,却已太迟。
她深深扎根在他心底,像一颗不起眼却坚韧的种子,生根发芽,哪怕朝他胸口开了一枪,也无法拔出。那一枪深入肌肤,蚀骨之痛,他被推入手术室时,手下问他要不要拦下江一翠的直升机,他半昏迷,却还是摇了摇头。
“放她走。”
一次又一次,他放过她,她以为是他没有注意那些异常,却不知道他早已心中有数。
他只是不相信,她会真的开枪,他竟然相信了,她爱他。
他一辈子只错了一次,想改正,却用了一辈子。
6
江一翠带着蔓蔓走的那天,威尼斯下起小雨。
季屿行亲自摇船,带着她们穿过那曲折的水道,碧波拖着长长的尾。蔓蔓开心极了,对着水里的影子做鬼脸。这艘船上,也只有她是真心快乐了。
江一翠心底泛着苦涩,她知道自己做的是正确的事,也知道离开季屿行对她和蔓蔓都好,可心里满满的痛楚涌起,将她整个人彻底淹没,像是灭顶之灾,她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不想离开。
可她到底还是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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