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奶妈(2)

时间:2014-05-12 20:01:24 

我气急败坏走出伏魔洞,茵茵见我出来,急切向我询问她爹情况。

我找了块石墩子坐下,平复了一下心情,语重心长地问她:“茵茵,我问你,你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居然向他下这么重的毒手。”

我看那小丫头楚楚可怜,眨巴着眼睛,委屈得很,张口就来一句:“我爹不让说。”

我重重点头:“好啊好,你不说是吧,可以,老娘这就告诉那些邪魔外道,说龙首山掌门廷子析在我手上,到时候他们找来,你也别慌,只管告诉他们你爹不让说,你看他们会不会把你爹给卸了!”

茵茵一听这话,目瞪口呆,只得一五一十说与我听。

原来,十年前茵茵她爹独闯巫陵,打伤巫陵老老小小一众人等,私入密室,强取魔莲。自然,从此他便得罪了巫陵,得罪了巫陵也便得罪了广大魔教。黑白两道本就势不两立,此番龙首山作为白道之首,其掌门公然挑衅黑道老大,自然更是将两派的对立推向顶峰。

想必巫陵被廷子析公然抢夺圣物之事有失颜面,所以一直以来都是派手下暗中追查那盗贼下落。

我再问她爹抢魔莲的因由,茵茵却不甚清楚。

“你们父女俩不好好地待在龙首山,没事出来瞎跑什么?”我气恼,既然知道黑道的人在追杀他,就应该待在山上,魔教的人不敢贸然发难,自然拿他没办法。

茵茵老老实实道:“龙首山是哪里?茵茵从来没去过。我从记事起,就一直跟爹爹漂泊在外,有时住在南边的云瑶谷,有时住在北边的赤望丘,却从来没住过一处叫龙首山的地方。”

我这才知晓,这些年,廷子析居然没有回龙首山。真是太有本事了,好好的掌门不做,又犯起老毛病了,游山玩水,这掌门当的,忒惬意。

是了,当年我初遇他时,他不正是在游山玩水嘛。正所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那年春光无限好,正是我励志要脱离巫陵的大好日子。

出发前,我先去紫竹林拜访了我多年结交的一位友人,正是那位自诩天定风流,才情无限,屹立于黑白两道之间一晃就是二十多年的一条铮铮汉子,江湖人称神医花向爷。

他有一手绝活,就是可以把人易容成任何模样,配合一粒药丸,嗓音也可以变换,且能持续一年。小时候我经常找他将自己易容成娘的模样,穿着娘的衣服,坐在大堂之上欺负我哥哥。那时因我哥还未发育健全,智商有限,因而此招屡试不爽。

那次我去找他,是请他将我易容成我表妹的模样,没错,就是早些年跟我娘断交的那位天虞山舅舅他唯一的女儿,唤作海棠。去年我舅母去世,舅舅曾借此机会想与我娘恢复邦交,特叫海棠来巫陵报丧,就是那次,我们有过一面之缘。

洛海棠,嗯,是个好名字,姿色也尚可,如此,找我的人便是有画像,也保准认不出,又是白道中人,说出去也体面。

我借着洛海棠的容貌,十分受用地闯起了江湖,赶了半日的路,好容易到了城镇,找了家高档酒楼吃菜喝酒,就是这时,廷子析一路优雅淡然地入了店。

他坐在我对面的桌子,那时我因饿了好几天,所以吃东西时就不免狼吞虎咽。他在我跟前这么一坐,倒叫我自惭形秽起来,因为他实在太好看了。我哥和我爹都是魔教里出了名的美男子,可他们俩加起来也没有廷子析好看。

等老板前来向我结账的时候,我才傻了眼。我哥曾经跟我说:“咱们魔二代最大的好处就是出门不用带钱,咱们天生就该吃霸王餐!”

起初我边吃边盘算着,等结账时,就把腿往桌上那么一踩,送他一句:“老娘就要吃霸王餐怎么着?”如今有着廷子析,“老娘”二字愣是说不出口了。

那顿饭最后由廷子析请了。按他的话说,行走江湖,谁没个不方便的时候,这话说得非常好。

“在下乃天虞山洛云海之女洛海棠,这账我记下了,改日一定登门奉还公子。”我讪讪报上我那倒霉表妹的名字,他日若算账,也只得算到他们天虞山头上,本姑娘撇得一干二净。

酒饱饭足,我们俩本该就此别过,可刚出酒楼大门,他便被一群杀手打扮的人包围起来。为了报答他请我吃饭的大恩大德,我替他收拾了他的仇家。

他一时感激,又要请我吃饭,我怎么好拒绝?

饭桌上他告诉我,他是龙首山掌门廷子析,我当时就惊呆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郎,看年纪也就二十出头,居然能当白道之首龙首山的掌门?

他嘿嘿一笑:“在下没旁的本事,在龙首山学艺多年也全无长进,唯家境还算殷实,有点小财,这龙首山掌门一职实乃家父替从我师父那里花钱买来的。实不相瞒,在下真正的志趣在于给人看手相。”

我急忙兴高采烈地伸出手给他瞧。

他摸着我的手,若有所思,谁会想到,这一摸,便摸出了感情来。

我一觉醒来,才发现自己趴在昏迷的廷子析身侧睡着了。此刻他伤势已略有好转,我略感欣慰。

方才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梦和十年前几无差别。

梦里,我和廷子析一路跋山涉水,他弱不禁风,我力大无穷,我很有担当地替他挡去一路追杀他的仇家,他受我照拂一日比一日滋润。最后我们寡不敌众,双双坠崖,崖下别有洞天,是一处天然峡谷,我们在谷内搜寻了几日,发现这谷子除了跳崖,竟没有别的法子出入。

我在这边焦头烂额,廷子析倒是很洒脱,他对我说:“我们就留在这里不好吗?你看,我不会武功,你留在这里可以保护我,你若走了,我怎么办?”

我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

一路下来,我发现他的仇家真的很多,有白道也有黑道,有些还是熟面孔,如果不是我在身侧,他恐怕早就死了千次万次了。

于是,我们就在这处峡谷住下,并给它取了个颇有情趣的名字,唤作云瑶谷。

有一日,我在河边抓鱼,廷子析心怀不轨地走到我面前,郑重其事地与我商量:“阿棠,我们恐怕这辈子都会困在这里了,这里除了你和我,好像也没有其他人,横竖你是没旁的选择了,不如找个日子嫁给我?”

三日后,我们对着我在河边抓的那头肥鱼,拜堂成亲。

洞房花烛夜,他吻着我的背脊一路而下,在我身后缓缓道:“阿棠,你这背后的凤凰够威风,跟魔教的图腾有些相似。”

我吓了一跳,赶紧用被子盖着身子,缩在角落里。

他说得不错,这凤凰文身是我从小刺的,我哥哥背上刺的是条龙,我们巫陵直系子孙都要用这种特殊的纹路手法刻印图腾,以示身份血统。

廷子析是白道中人,自然是痛恨魔教的,我既然已经做了他妻子,又心属于他,自然不能让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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