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好一个李德辉!他为了升官发财,却将白己的妹妹推进了火坑!”玉萍气涌心头,号啕大哭起来。
宗一摇手让她不要哭,说:“当初公子本来就是要将您献给大汗的,可熊耳在场索要,大汗正为攻打钓鱼城之事伤脑筋,就把您赏给他了。公子现在也是后悔莫及,为您痛心不已,特地派奴才来照顾您,好给您做个得力帮手。”
玉萍止了哭,说了自己来泸州后的遭遇,问宗一现在如何是好。
宗一说:“我这么急着赶来,就是想告诉小姐,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正说到这里,熊耳进来了。他一见陌生男子,不禁大怒。玉萍赶紧笑脸相迎,说宗一是她娘家来的表叔。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的笑脸,熊耳半边身子都酥了,马上说:“既是亲戚,那就留下来照顾夫人吧。”
宗一跟着李德辉在蒙古人中间混,蒙语说得比玉萍还好。他见熊耳满头大汗,赶紧上前给他脱衣服,扇扇子,拧毛巾擦汗。
熊耳一边享受,一边告诉玉萍,大汗两日后就要出征攻打钓鱼城,以后自己就是泸州的太上皇了。说着说着,他伸出脚,甩掉了靴子,说进入四川后,天气湿热,脚丫都被捂烂了。
玉萍心里一动,马上有了主意。过后,她让宗一到竹林里找了些竹笋壳来,说要给大汗做出征的布鞋。宗一问她是否知道大汗脚的尺寸,她说知道。宗一赶紧照办,当天下午,针线布料、笋壳、布骨等都一应俱全。
第三天早上,玉萍缝完最后一针,把一双青布鞋凑成一对,刚用布裹起来,外面就传来了鸡叫声。
大雾弥漫,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
“泸州守将熊耳为大汗送行!”雾中跪着一大片人。
蒙哥大汗停下马,不快地说:“熊耳,你要好生守卫我们的大后方,将帅们的妻子都在这里,包括你的……”
熊耳端起一杯酒,捧到蒙哥大汗马前,朗声说:“大汗,末将保证为您守好泸州,祝你们此去顺利攻下钓鱼城,早日凯旋。”
蒙哥大汗在马上接过酒喝下去,扔了杯子,对熊耳说:“让路吧!”
熊耳屏退众人,让出大道。谁知人和马还没走出人墙,就听到一个女人的呼唤声:“大汗!大汗!请留步——”
蒙哥大汗勒住马缰,双目远眺,没留神脚被人抱住了,遂厉声问道:“谁?”
“臣妾为大汗敬献出征鞋来了。”娇声软语令蒙哥大汗怦然心动。
来人正是玉萍。
见蒙哥大汗神情恍惚,玉萍更是娇滴滴地说:“奴家是民女宗玉萍,听说钓鱼城山高坡陡,蒙古靴子容易打滑,民女特意赶制了一双登山鞋,以助大汗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蒙哥大汗刚喝下了一大杯酒,已是微醺,说:“你这不是助朕去杀你的同胞,占你的国土吗?”
玉萍娇态动人,说出来的话更令蒙哥大汗受用:“大汗啊,臣妾为李德辉之外妹,举家早就以大汗为国君、蒙古为家乡,那宋朝与我何干?他们的皇帝昏庸,官吏贪婪,百姓愚昧,早就该亡了。既然天下都臣服于蒙古帝国,那宋朝也早应改朝换代,向大汗您俯首称臣才是。”
蒙哥大汗笑了,说:“这话朕爱听。没有哪个女人有你这样会说话,没有哪个汉人像你这样明事理,宋朝军民若都如你一样,朕可就轻松多了。”
玉萍说:“既然大汗褒奖,还请大汗试鞋吧。您穿惯了蒙古的皮靴,现在换上中国的布鞋,请穿上试试,我包您穿上这鞋,感觉比民女的话语还受用。”
“朕要换鞋!”玉萍的话是一种暗示,蒙哥大汗情不能白持,忽然大叫了一声,“给朕取两根套马杆来!”
熊耳本来已退到一边,见妻子突然出现,不禁大惊失色,又听大汗喊“取两根套马杆来”,他心明如镜:大汗要干的事与白己迎亲野合没两样!可是,就像不能违抗上天一样,他不能违抗自己的主子,只希望有块体面的遮羞布。于是,他也跟着喊:“快,大汗要换鞋了——给大汗支起帐篷换鞋!”
支好了帐篷,天已晴朗,熊耳亲自在帐篷门口插上两根套马杆,还将马杆上的绳子结了个大疙瘩,可心里的疙瘩比绳结得大多了,因为他比谁都清楚,大汗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是明确宣布:帐篷内男女幽会,任何人不得打扰!
几万军队于是驻马不前。
帐篷里有草地,有石头,玉萍取下包袱布铺在石头上,让蒙哥大汗坐下,自己则跪着,先给他脱靴子。
美人如灯,散发出水晶般的光泽。那夜娇嫩的皮肤、轻盈的体态、艳丽的容颜一直余香在口,而今,那双柔荑正给自己脱靴哩。
蒙哥大汗很是受用,问:“用你们的话说,你是否‘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双宽厚的脚抵住玉萍胸口,夹在小小的花蕾之间,脚趾动了一下,触及到她的敏感部位。大汗带有讥讽的话更使她汗颜,她脸红心跳,说:“臣妾在大汗寝官里无缘侍奉大汗,只有到荒郊野外来与大汗告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