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千里追踪
回到自己家里,龚小北的脑子还在想:明明自己看见肖叶拿刀杀人,怎么警察什么也没搜查出来?难道肖叶真的是给孩子打蚊子?可自己明明看到那孩子瘫倒在地上呀!他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透着古怪,更让他感到古怪的是,自己离开的时候,肖叶对他眨了三下眼睛,这眨眼睛是什么意思?是嘲笑他乱报案?还是什么?
龚小北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忍不住又趴到阳台上朝对面的窗户看,那扇窗户仍亮着灯光,却不见人影。他盯着那扇窗户看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看到对面有了动静,先是那个中年妇女出现在窗前,朝这边张望了一会儿,由于这次龚小北房间的灯没开,她显然没看到什么。接着,那妇女将一个长长的东西背在了背上。龚小北马上想起来,那是一把古筝,肖叶说,那是孩子们参赛的乐器。
这么晚了,不睡觉,却背上乐器干什么?龚小北正犯疑时,见妇女朝床铺的方向走去,当她再次出现在龚小北的视线中时,怀里抱了那个小女孩,接着,肖叶也出现了,她背着那个熟睡的小男孩。从她们的行动方向判断,她们是出了房间,打算离开利民旅社。
龚小北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此时是午夜1点30分。
龚小北认定,她们深更半夜离开旅馆,这里面一定有名堂!他觉得自己没报错案,但警察的出现打草惊蛇了,所以她们准备逃跑。
龚小北相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他打算再次报案,但是,临要拨号的时候,他又犹豫了。刚才警察已经训斥过他,他现在再打电话,警察还会相信他?该不是找骂吧。这么一想,他慢慢地放下了电话。
但他没有就此罢休,当即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跟踪肖叶她们,揭开谜底!他想,总编不是需要自己采访到重磅新闻吗?只要自己揭开这个案件的面纱,那可就抖落出一个特大新闻,有了这个特大新闻,就可保住报社的那份工作,还能让杀人凶手落入法网,不是一举两得吗!
龚小北越想越兴奋,立即跑回房间,拿上相机,背上挎包,就往外跑。等他跑到楼下,绕到利民旅社大门前,正好看见肖叶她们钻进一辆出租车,他连忙也拦住一辆出租车,上车后,告诉司机,跟上前面的车。
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在大街上行驶了好一会儿,肖叶乘坐的那辆车,停在一个小型长途汽车站门口。龚小北瞧着她们下了车,走进了候车室,他才下车,跟了进去。这儿虽是小型车站,却是日夜服务,他看到肖叶和那妇女抱着孩子去售票口买了车票,然后,走到候车室的角落,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龚小北也走到售票口,递上钱,说:“给我一张票。”售票员问:“去哪?”龚小北说:“我与刚才买票的那两个女的是一起的。”售票员二话没说,撕了一张票给他。龚小北接过一看,是早晨8点半钟去广州的车。
龚小北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如果肖叶她们不是做贼心虚,干吗不在旅社里睡觉,却深更半夜跑来坐等整整七个小时呀。为了不让肖叶她们看见,龚小北低着头,悄悄地走到远离肖叶的候车室的另一个角落,坐了下来。他的双眼,一直不敢离开肖叶,脑子里一直在思考着:肖叶杀了小孩,但那小孩的尸体藏哪了?他左思右想不得其解。无意间,他看到了放在那中年妇女身边的古筝,不由眼睛一亮:她们一定是将小孩的尸体藏在古筝里了,那古筝的长度和宽度,肯定能放进一个小孩!而警察在旅社搜查的时候一直没动过那古筝。龚小北为自己的分析激动得双手直抖,他双眼更加眨也不眨地监视着肖叶和那中年妇女。
但是,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直到天亮,两个小孩仍睡得很沉,而肖叶和那个中年妇女,也一直靠在椅背上打瞌睡。
早晨8点的时候,只见那中年妇女推了推肖叶,冲她说了几句话,接着,肖叶抱起那个小男孩,中年妇女背上那把古筝,抱上那个小女孩,先后进了检票口,登上了一辆去广州的长途汽车。
龚小北怕过早上车会引起肖叶的怀疑,便在离检票口不远的地方坐下,直到8点半,汽车快开时,他才几步上前,急急登上汽车。
他上了车,那中年妇女和肖叶同时瞅了他一眼,那中年妇女很快就将目光移开了,而肖叶,却在移开目光前再一次表情怪异地朝他一下,两下,三下,眨了三下眼睛,而且嘴角边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笑意。
龚小北的座位,正好在肖叶和那妇女的后一排,这对他观察她们倒提供了方便,但是,他意识到人家已经认出自己,下面不知将会发生什么,龚小北的心里不由有点忐忑不安。
汽车开始启动,缓缓出了车站,龚小北看到,肖叶和那妇女,每人怀里搂着一个熟睡的孩子,那把古筝,放在那妇女的脚边。龚小北几次伸出脚去,想碰碰那把古筝,如果那把古筝里真的藏着孩子,一定很沉,用脚一踢就知道了。但是由于座位挡着,他试了几次,脚都挨不上那把古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