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英想了半天,憋的满头大汗,说:“不知道怎么有了万物,也不知人们怎么才有了住处。俺扛术头行,说这个不行。”灵泽冲他笑了笑说:“连这都不知道?是玉皇爷开天辞地才生出了万物,咱师父发明房子,人们才有了住处,老龙王划九州治服了洪水,太上老君炼五色石把苍天补住。”泰山在一旁不做声。
庄姜一努嘴说:“你说呢?”
泰山说:“是盘古开天辟地才生出了万物,有巢氏发明房子人们才有了住处,禹王爷划九州治服了洪水,女娲娘娘曾炼五色石把天补住。俺说的不知对不对?”
庄姜一笑说:“谁知对不对!”转身走了。
还有一次,庄姜拿了块白绢,说她要在上面绣四样东西。一是树,一是草,一是精灵,一是鸟。用四句话说出,每句头一个字联起来,倒着读恰是女娲娘娘补天时天倾地覆的方位,也就是“西北东南”,要三个人猜。
虎英搔了半天头皮,吭吭哧哧地说:“南,南山上的大树;东,东海的流水;北,北山上的老虎;西,西山沟里的鬼。”笑的庄姜前仰后合。虎英说:“以后俺再也不猜了,还不如搬石头好受哩!”
灵泽说:“俺猜着了,一定是:南极老寿星的仙鹤,东海龙王爷的兵,北山密林的老人参,西天王母的蟠桃树绣在正当中。对不对?”
庄姜盯他一眼,转向了泰山。泰山说:“是不是要绣南山坡上的青松,东海深处的蛟龙,北山涧里的灵芝,西山顶上的彩凤?”庄姜惊喜地差点儿跳起来,嘴里却故作镇定地说:“不对,不对,谁说的也不对。”后米绣成了,就是泰山说的四样东西。
接连几次之后,三个人的位置在庄姜心中起了交化,渐渐地,姑娘眼里只剩下一个人。
鲁班的四种绝技,泰山因为心地聪明,又肯下功夫,早已心领神会了。只是不愿炫耀和显示自己,平时没表露出来。考试的时侯,如果仿照师父所传去做,他满有把握夺魁。但他不愿循规蹈矩,想标新立异。那座房子造型按计划还有两层,因天亮了,没有造完。木马车上的人头不会动,也是故意设汁的,想用来辨别方向。木鸟,他想制成会飞又会叫的。三于青条石上卧的一对鸳鸯,是照庄姜的意思雕刻的,怎能告诉师父呢?结果,鲁班爷只喜欢能说会道、善于守谱之人。加上素常灵泽谗言吹风,鲁班心中早有成见,所以对泰山和虎英说出了绝情话。
要分手了,泰山说:“我绝不半途而废,手艺超不过师父,一辈子不来见你。”虎英说:“俺也要隐姓埋名,到深山密林继续练习,一定不给师父丢脸。”庄姜说:“相信你们会成功的。”她深情地盯着泰山说:“我一定等到那一天。”虎英走远了,庄姜又追上泰山,悄悄赠送他一件东西,说:“俺爹还藏着一手没传。明年三月初三,你要到赵州去学。”
回到家中,鲁班要庄姜跟灵泽成亲。庄姜不同意,说灵泽的手艺还没学全,非要鲁班再传造桥。鲁班说:“自古为师者必留一技,造桥是班门十世单传,岂能相授?”庄姜一撇嘴,撒娇地说:“那么俺就一辈子不嫁!”鲁班无奈,只好答应。
来年闰八月。老皇历规定,正月不做工,二月不动土。一直到了三月三,鲁班才带上灵泽到了赵州。怕人学艺,他们白天休息,晚上干活。为在有生之年把手艺传下去,鲁班是真心实意地教。他告诉灵泽,声誉是手艺人的命根子,不动手便罢,动手就要精益求精、一丝不苟。
为了把桥选好,鲁班采长虹之势魄,取龟背之坚实,搜肠刮肚,耗尽了心血。并且对徒弟说只要照他的要求去干,桥造好后能引来各路神仙。述能承担得起太阳、月亮和四大名山的重压,任凭风吹雨打,历经千秋万代。
灵泽虽然如饥似渴地学,但并不老老实实地干。他想,自己无论如何是超不过师父的。只有让师父把这座桥造环了,以后自己再造一座坚实的,人们就会说我的手艺超过了师父,庄姜也就没说的了。所以,夯实的时候,鲁班要他夯九十九下,他就夯八十一下;打基的时候,鲁班要他砌六十六块石头,他就把间隙放大,砌五十五块。鲁班对他绝对相信,始终没有发现。奔波千里来偷学艺的泰山却看个一清二楚。
六月初九,鼓打三更,桥修好了。张果老倒骑毛驴,驴搭一里装着太阳、月亮;灶王爷推上独轮车,车上装着四大名山,从桥上走过。由于灵泽偷工减料,桥身摇晃起来。多亏泰山暗中用力托住,才幸免倒塌。
赵州桥峻工以后,按照庄姜要求,灵泽还得到浑河上再造一座桥。也是用九十九个夜晚,最后一晚鸡鸣时由庄姜亲自验工,并应允验工合格之后成亲。由于到了雨季,浑河上游来了洪水,直到九月九才开始动工。想到桥修好后,庄姜即可到手,灵泽格外卖力。到了第九十九天半夜,庄姜站在浑河东南的山上一看,眼见桥就要修好了,便急中生智学起公鸡打鸣来。四外的公鸡也都跟着她叫。灵泽以为期限到了,只好停工。结果那座桥没修完,后来好长时间还存留着。浑河东南那座山,至今还叫鸡鸣山。
桥没修好,庄姜依然不嫁。任凭灵泽跑断了腿,母亲磨破了嘴,鲁班发够了脾气,她是稳如泰山。灵泽急红了眼,就打起坏主意,趁庄姜上山摘花时,把她劫到木马车上逃走了。
鲁班夫人得知以后,哭天撞地,闹个不停,埋怨鲁班不识好歹,收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逼着鲁班把女儿找回来,并说如果百日之内找不回来,自己不投河便上吊。
鲁班只好坐上木马车去找。走了九十九个白天和夜晚,转了八十八个村庄和城市,也没见到女儿的影子。一路上见卖木器的不少,但象样子的不多,挂的招牌不是“鲁班亲授”,就是“鲁班真传”。一追问,有的确实跟他伐过两天木头,有的连徒孙的边儿都不沾。鲁班很伤心,想到自己呕心沥血,传艺招婿,不但艺没传好,婿没招成,倒把女儿赔上了。如今去向不明,死活不知。眼看百日将到,又挂念着家中老伴,便匆匆忙忙又往回赶。
离家不远了,鲁班正无精打采地伏在车上打磕睡,忽然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乐声。睁眼一着,只见后面追来一辆车。驾车的枣红马,犹如一团炭火,四蹄生风,转眼到了跟前。鲁班这才看清楚,那马原来也是木头制的。奇怪的是车停了,乐声也停了。再看车上,前边呆立一个木人,中间似有一团云雾笼罩着数重楼阁。后边坐着一个小伙子。
鲁班顿时消除了睡意,停车问道:“此系何车?”小
伙子下来说:“这叫四宝车。木马拉车,自动行走,这是一宝;车前木人,身转头不转,永朝正南,迷路时以辨方向,这是二宝;车厢里有石磨,车行十里磨面一筐,这是三宝。还有--”小伙子指着云缠雾绕的楼阁让鲁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