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冬天,元老院终于顶不住舆论的压力,决定派出两个使者到黄泥对岸去。两个使者出发之前,元老院答应给他们一笔可观的调查经费,同时答应,假如他们俩在黄泥对岸被生番族扒光了做菜,约定时间为一个月,一个月以后如果再也回不来,元老会有另一笔钱给他们的父母。一百三十五岁的首席扶了扶黑框眼镜说:孩子,安心去做事吧,好好干,为了傲尘的人民。两个使者这才挥泪在众人的目光中踏上了黄泥的冰层,像玻璃板上两个爬行的苍蝇,走得小心翼翼,几个小时之后,他们终于移动到对岸的树林前面,转过身,挥手示意他们已经成功到达。我和那群小屁孩也在观看的人群之中,看到他们挥手的姿势,看到黄泥上空的那条铁索,使我们无比怀念我二叔。我们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起对着黄泥高声喊道:懦夫!懦夫!懦夫!懦夫!懦夫!懦夫!等到人们反应过来,我们已经撒腿跑远。
那两个懦夫在黄泥对岸住了三个星期就跑回来了。他们不但没有给生番吃了,并且还长胖了,这使我们无比失望。同时,他们带来了两个令人震惊的信息:
第一个信息说,黄泥对岸有生番,但黄泥对岸并不全是生番。具体地说,生番族居住在黄泥对岸一个不到一千亩的小镇上,对岸的其他地方,居住着文明人。他们描绘着文明人的生活:香烟、啤酒、妓院、电动打字机、手电筒,戏剧院元老院里的元老很后悔给了他们那么多钱,原来一点危险性都没有,在心理上难以平衡,所以,元老们一致决定,让他们两个给全族的人轮着做报告。报告的讲座一连弄了一个星期,大家都还兴致勃勃,两个使者的声音却已经嘶哑。他们想这样下去非把老命也搭上不可,慌忙向元老院告了病假。他们原以为告个病假可以到家里安心地睡—下懒觉,没料到一进家门,两人却真的病倒了。一个月后,两个使者都死掉了。族里的老医生严肃地说,是族里三百年前曾经流行过的花柳病,书里记载说是一种性病。
第二个信息就是迷奸事件的真相。两个使者拍着胸脯保证,传言完全属实。使者说,他们一到黄泥对岸,说起傲尘来的陈大同,没有不认识的。不就是那个攀铁索过来的陈大同吗,哟,这小伙子能耐好,长得跟猴子似的,走路那是快得没得说,但咋的这么久都没来送信了呢?哦生病了,生病了没来,您知道他在你们这迷奸了一个胖女孩的事吗?这事知道,书店老板发现的,抱着人家女孩子,抱到里屋的床上,还亲人家的嘴,你要弄清楚最好问问书店的老板。使者找到这家书店,书店很窄,但长度挺长,里面四分之一的地方,隔出了一个小间,可以猜到这就是我二叔的作案现场。书店的老板说,那姑娘家就在三楼,这楼上楼下的,也算邻居嘛,看她整天闲着也不好,让她下来帮着看看店,谁知道没两个星期就出事了。那天我一进店,就看到陈大同,对对,就送信的陈大同,抱着这姑娘,走进里屋。那姑娘看样子已经昏迷不醒,不然昨会给一个男的抱着,大白天的。我冲进里屋,看陈大同正在亲这姑娘的嘴,我大叱一声,那陈大同慌了神,脚一蹬飞出窗外就没影了。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把这小姑娘弄醒,醒来这姑娘果然什么都不知道,听说陈大同亲了她的嘴就一个劲儿的哭。姑娘说,这几个星期陈大同常会到这店里来看书,但从来都没买,更多的是来跟她有一搭没一搭聊天儿,这些天她心情也不好,不想今天聊着聊着不知怎么的就睡着了。要知道陈大同要来亲我的嘴,我就不跟他聊了,丢死人了。两个使者说,他们见到那姑娘,但那姑娘一句话都不愿意说。陈大同真没品味,找那么胖的姑娘,要迷奸也找一个好的嘛,哈哈哈
忙完了这些事,黄泥也就解冻了,几天之后,黄泥又哗哗地流淌。河水上漂着一些没融化的小冰块,还有被冰块冻了一个冬天的落叶。
经元老们细致认真地讨论,元老院终于定了我二叔的迷奸罪。所有人都没有异议,只是感到惋惜,说这样一个棒小伙去迷奸一个胖女孩,很多人都觉得难以置信。
但大家又说,既然黄泥的对岸不是生番族的世界,信总是能想办法送过去的,所以罪犯陈大同要出来还是要住在深山里都不碍事,就由着他吧。但也有一批族人站出来说,要严惩罪犯陈大同,既然定了罪,就得严惩。这批人大部分是当年派进深山逮捕我二叔那三十个人的家属,他们愤愤不平,说应该把这个杀人的狂魔、变态的色狼捉到宗庙里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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