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会多了两个人,一个是副市长,也就是我们的一把手王局;另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我不太熟。他挨着王局,面前还放着一个摊开的本子。严局介绍那个人是市政府的郑副秘书长,专门来参加我们的案情分析会。严局请他给我们讲几句,郑秘挺客气地欠欠身,说,话就不讲了,今天来,主要是听。
虽然郑秘没说什么,但是大家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同寻常。
先是刑侦处长汇报昨天摸上来的情况。
小白楼位于老车站闹市区,是上世纪五十年代的产物,曾经是这个城市的标志性建筑。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栋一度辉煌的小楼逐渐灰头垢面并且还成为了一座危楼。政府进行老城区改造,几年前就将其划归改造的范围,规划后的此地将是一座现代化的大型商场。经过政府及拆迁部门的努力,绝大多数住户都痛快地搬出了小白楼,最后只剩下三家。
这三户未搬出的,分别是李家、胡家和高家。
李家是一个寡妇妈带着一个大龄女儿过活,生活很拮据。李老太太身体不好,平时很少出门,姑娘三十多了还没出嫁。姑娘曾谈过一次对象,但因姑娘在街企上班,不算正式工,对方家长不予接受。这给姑娘很大刺激,情绪一度有些抑郁,发誓不再谈婚论嫁,意与母亲厮守一生。
胡家是老两口带着一个老儿子。老胡头是个蹬神牛(一种人力三轮车)的,有俩儿子。大儿子已经结婚另过;老儿子小时候患过小儿麻痹,腿脚有些不便,一直在家待业。
老高家,其实就老高头一个人,是个老光棍腿子。六十多了,平时靠收破烂为生,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
这次动迁,李家和胡家在给几间房的问题上并未更多纠缠,不过他们提出了同样的要求,就是给孩子解决正式工作。老高头虽没让政府找工作,但也跟工作有关。他说,我是收破烂的,不能让我因为动迁丢了饭碗。他要政府给他找一个带院子能放破烂的工作间。
这几户提出的要求都超出了动迁的政策范围,一时陷入僵局。也就在此时,一场5级地震将这栋危楼震塌。
因地震发生在礼拜天,这三户人家,除了老胡头外出蹬活,幸免于外,其余全在地震中受伤。目前伤者都在市中心医院住院治疗,其中老高头伤得最重,尚在抢救中,余者无大碍。
另外几组介绍了调查到的外围情况。大体是这栋小楼没有银行等金融机构临时办公,也没有搬出的住户将房屋租借或当临时库房。动迁办对每户搬走的住户都做到了销户口、封门窗的处理。至于有没有流浪汉、乞丐等流动人员在此逗留、过夜,或者其他更为复杂的情况,因时间太紧,目前还不能有明确的结论。
汇报完,严局请王局作指示。王局对不到一天时间就摸到这么多的情况表示满意,要求大家不能松懈,兵分两路,一路继续以小白楼现有住户为重点,抽丝剥茧,重重深入;第二路要不惜大海捞针,加大力量,排查小白楼周边以及非常住人口和偶发情节,找到破案线索。
王局征求郑秘,还有什么遗漏?郑秘摇摇头。就在我暗自庆幸不用汇报舆情汇总,但同时也略感遗憾昨晚半宿的夜有点白熬时,郑副秘书长把套上的碳素笔帽又拔了出来,对王局说,王市长,是不是把舆情也听一听?王局一拍脑门,可不是,咋把这事忘了!转头就问严局,布置了吧?
小刘在底下捅我,意思是让我汇报。我一惊,因为先前认为不需要说了,所以精神上就有点泄,这突然又让讲,还有些猝不及防,我得努力让自己集中精神。
王局闭着眼,似乎在听又似乎没听。严局侧过头,和旁边的刑侦处长交代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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