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播声中,十几个反应快的旅客已经冲进了餐车,围在小小柜台前,手里举着钞票,高声叫喊着,要求买食品饮料。越来越多的旅客还在往这边挤。张大可出来维持秩序,旅客们才不甘愿地往外退出。
高达标站在车厢连接处,努力疏导着拥挤的人流,不停地说着“谢谢您的配合”。忽然,高达标身上的对讲机响了,是机械组负责列车控制室的列车员在呼叫他。
“车长,卧铺车厢的供暖都停了。有个怪事,7号车厢11号包厢的停不了,电源也切断不了。”
高达标一皱眉,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听说。他说:“多试几次。”
“试过了,从来没出过这种事。”
“继续试,查查线路。”
“我怀疑是不是有人做了手脚?”
“你先做其他事,我叫人去看看。”高达标拿着对讲机说,“张大可!”
此时,张大可正拿着一个面包要给白玛吃,说是他自己的,可白玛不要。他正着急呢,听到对讲机响了,列车长的声音传来:“你马上到7号车厢11号包厢,门被反锁了,打不开,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必要时强行破门!”
“是!”张大可把面包塞给白玛,又看了她一眼,叹口气,转身跑开。
硬座车厢里一下拥入了许多旅客,顿时拥挤不堪,过道上都站满了人,张大可吃力地往前挪动。忽然,他肩膀一痛,原来是杨钢拍了他一下。
“喂,”杨钢叫道,“是不是有人在软卧包厢里赖着不出来?”
张大可拨开杨钢的手,继续前行:“没你的事!”
杨钢随着他走到杨简的座位附近,故意提高声音,说给那几个阿飞听:“他妈的,有几个臭钱就敢作威作福,咱们一车人挤成这样,他一个人占着包厢不出来!”
有人马上激愤地跟着评论。
白玛挤了过来,急道:“大家别添乱了!问题已经在解决了!”
杨钢跟在一队人的身后,一边阻止他们回头,一边冲白玛一笑。白玛一跺脚,转身走开,迎面看见了杨简。
“坐下歇会儿吧。”杨简指着空出来的座位说。
藏族大妈也从包里取出吃的:“姑娘,饿了吧,吃点儿大妈做的麻森糕。”
白玛冲两人点头:“谢谢,我不饿。我还得送开水呢。”
“我帮你。”杨简说。
王海波的包厢门口,两个列车员和三四个旅客正在叫门。那位滑雪爱好者老裘也在旅客中间,看样子也是位好事者。可是任凭他们怎么叫,里面毫无反应。
门内,王海波不动声色地看着恒温盒的充电灯。灯一直闪烁着。这包厢就是他为自己打造的堡垒。敲门的声音很刺耳,门外的骂声更难听。但他都可以忍受,必须忍受,这是他的工作,他的职责。
转眼间,张大可快步冲了过来,身后跟着杨钢等一干人。
门内,恒温盒的充电灯不闪了,显示充电完成。王海波收好恒温盒,小心地揣入怀中。
门外,“黄毛”冲动地砸起了门:“你奶奶的,开不开?”
列车员把他拦住,对张大可说:“叫不开,来硬的吧。”
张大可掏出枪,示意大家往旁边站,瞄准门锁,正要开枪,门忽然开了,王海波一身便装,若无其事地走了出来。
“黄毛”瞪着他:“操,就是你呀!”
列车员怒道:“怎么回事?没听见广播吗?”
“听见了,我这就走。”王海波淡淡地说。
“暖气你是不是给动了?怎么关不掉?”列车员问。
杨钢在一旁嘀咕着:“暖气都不让关。”
“黄毛”一肚子的气终于被戳炸了:“打这孙子!”他挥拳冲了上去。杨钢咋呼着跟了上去。老裘也跟着扑过去。几个旅客犹豫了一下,也拥了上去。
张大可大喊:“都干什么?都退下!退下!”
杨钢叫起来:“妈的,警察从来都向着有钱人!”
“黄毛”等人更加起劲地大打出手。王海波用左臂护住要害,一边往乘警的方向靠。乱哄哄的一团人中,他的右臂突然被一股力蹭了一下,力量不大,但王海波一直紧夹着的右臂竟抬起了几寸,再放下时,他发现右侧怀中放雪银莲的恒温盒已经不见了。
对他的推搡和打击还在继续,王海波忍受着一下下的打击,透过人缝,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人。
闹了好一阵,众人终于折腾累了,气也撒完了。张大可和列车员终于控制住了局面,一群人骂骂咧咧地离去了。
列车员问张大可:“暖气能弄好吗?”
王海波看着一群人的背影:“我来弄。”
为节约燃料,所有车厢的开水设备都停用了。列车餐车内的开水房成了唯一的饮水源,由列车员负责为旅客送水。此刻,水房里难得的清静,杨简和白玛一边把接好的一壶壶开水放在旁边,一边忙里偷闲地说话。
“坐这趟车,后悔了吧?”白玛说。
杨简一笑:“没坐才后悔呢。”
“胡说。”
杨简不笑了:“要不坐这趟车,我也不会认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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