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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波的府邸,在钱塘左近,一丛深柳,笼罩着粉墙灰瓦,很是优雅,也很安静。
明海赶来时,是一个晚上,他如一枚柳叶,落在柳一波府邸的屋瓦上。
他当然不能光天化日杀进去,柳一波府上听说帮手很多,门徒也不少。自己一人去,无论功夫多高,毕竟双掌难敌四手。他要等柳一波落单,然后突施杀手。
他身子如壁虎一样,紧紧贴在屋瓦上,悄悄掏了个小孔,朝里望去。
柳一波一个人坐在房内,左右望了一会儿,悄悄踅摸回来,扣上房门,穿上夜行衣,挂了柳叶镖,然后,拿了铁尺。明海暗暗纳闷,这家伙去干什么?
既而,柳一波用一个黑巾蒙了面,嘿嘿一笑,一掀窗子,闪了出去,如一只灵猫,呼一声消失在月夜里。
明海忙一展身子,也紧紧跟了去。
他的追影无踪轻功,丝毫不差于柳一波。
到了一处庭院,柳一波一闪身,躲在一棵树下观察起来。明海也烟一般,飘向另一树荫里。面前月光下,竟然是县衙门。柳一波冷哼一声,身子一闪,进了衙门院墙,轻车熟路,拐弯抹角,走了进去。
明海身如鬼魅,紧紧跟随。
前面,突然一声喊:“银库重地,闲人莫近。”跳出两个看库银的士兵,拿着兵器,话没说完,咕咚两声,倒在地上。点了两人死穴,柳一波轻哼一声,掏出块手帕,扔在地上,自言自语道:“谁能猜出,库银是我所偷。”说着,走进库房,准备盗银。
“我能猜出。”在房顶,一个轻盈的身子落下,月光下,袅娜如一朵百合花。
明海附在窗外,听了声音一惊:那人,竟是周小易。
“又是你,坏我好事!”柳一波狠狠地说。
“你监守自盗,屡次做贼,以前冤枉周剑,现在又嫁祸于我,今天,我捉你归案,让人认清一代神捕的丑陋面目。”说完,周小易拔出剑,剑花朵朵,罩向柳一波。
柳一波铁尺在手,哼一声道:“今晚,柳某人拿了银子,又捉了飞贼,还绝了祸根,算走运了。”说完,铁尺如风,竟不点穴,而是当做剑用,一路剑法,绵密犀利,超凡脱俗。
周小易惊呼:“是剑法?”
柳一波呵呵大笑:“过去不用,怕暴露身份,今天顾不得了,先毙了你这小丫头再说。”一尺紧似一尺,一尺快似一尺。在柳一波的招数中,周小易如一枚柳叶,腾挪闪展,始终脱不出身来,一时剑法大乱,连连向窗下退过来。
突然,周小易脚下一滑,一声惊呼,摔倒在地。柳一波铁尺如电,缩成一线,直射而下,点向周小易天灵盖。猛地,铁尺凝住,一动不动,“当”一声落地。柳一波咽喉处,血如一线,汩汩而出。
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书生,青衫角巾,正是明海。
明海一剑刺中柳一波的咽喉。许久,柳一波指着明海,对站起来的周小易道:“你知道他埋伏窗下,故意倒下,引他出手……”
周小易点点头,嘴角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