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蘑菇头儿的俊媳妇抬蘑菇头儿的俊媳妇吧。
解放初期,小兴安岭腹地铁路沿线有一个松岭镇,小镇上住有百十户人家,多为林业职工。还有一伙从关里逃荒到东北的盲流,由于没带家室,当地人都叫他们“光棍儿”。这帮光棍儿集居在铁路旁的工棚子里,以给林场抬大木头为生,就是将采伐下的木材装上火车,运往山外,当地人叫“抬蘑菇头儿”的。这抬蘑菇头儿虽然能挣大钱,可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两人一副卡钩,十几个人将盆口粗十几米长的原木装上火车,不但要走一段坑坑洼洼的路,还要上几米高的跳板,只要上了跳板,木头就放不下,即使压吐血也得挺住,一人挺不住大伙都跟着倒霉。所以有不少从关里跑来想挣大钱的汉子,连卡钩都不敢碰,就打退堂鼓了。
这群光棍汉中,打头的叫李海,人长的虽然不高,但膀大腰粗,有一身蛮力气,一般人不敢跟他叫劲儿,所以在这群光棍汉中也是个一呼百应的人物。光棍中还有个叫王三的,其人相貌丑陋,且单薄瘦小,在林场上干不了重活,只能干些小活,但为人老实厚道,三十好几了还没有说上老婆,自己住在一个夏不遮雨冬不挡寒的马架子里,所以大伙也就格外照顾他。王三倒也领情,每每拿到工资时,都要跑到几里外的小镇上打些散酒买些卤肉,让哥们儿痛痛快快地喝一通。
临近腊月的一天,王三揣上刚发的工资,顶着北风冒着雪粒子来到镇上,在一小馆里买完酒肉刚要走,就见门洞之中蹲卧一人。这人蓬头垢面,上身穿着肥大的破秋衣,下身是开了花的破棉裤,脚上绑一双鲇鱼头式的布棉鞋,在门洞里冻得直打哆嗦。王三一见,顿生怜悯之心,上前扒拉一下那人:“老弟,老弟!”那人抬起头来,拨开蓬乱的头发看了王三一眼。王三问:“你是哪疙瘩的?”那人摇摇头,不知是呆傻还是没听懂。王三也没多问,将一大块卤肉递给他,起身走出饭馆。许是喝点酒的缘故,王三走在雪地上直冒汗,他解开破得不成样子的羊皮坎肩,不知怎的又想起了冻得发抖的讨饭汉子。王三又折回饭馆,将破羊皮坎肩给了那人,又看那人实在可怜,就说:“老弟,反正我也是一个人,你要是没家,就上我那去吧。”那人抬起头来,将挡在眼前的头发用双手捋了捋,感激地说:“多谢大哥搭救,如大哥不嫌弃,我就跟了你了。”王三一听话音,再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女人。王三愣了一会儿,说:“我可不知你是女的呀!再说,我一个光棍儿住的是破马架子,能养活了你么?”那女人说:“一看大哥就是个好心人,跟了你我也不图别的,有口吃的就行。再说,大哥能干的活,我也能干。”听那女人一说,王三还真动心了,再细细端详那女人,年纪还不太大。就说:“我可不是打你的主意,是看你太可怜。既然你愿意,那就跟我走吧。”
那女人来到王三的破马架子,便和王三过起了夫妻生活。经过调养和梳洗打扮,那女人还挺俊俏。没多久,松岭镇上的人都知道了王三白捡了个漂亮媳妇。抬蘑菇头儿的哥们儿就逗王三:“你可得看住了,别让那漂亮娘们儿把你那点辛苦钱卷跑了啊!”当然,也有不少人嫉妒王三,说王三重活干得不多,钱不少拿;人长得不济,媳妇又那么漂亮,好事都让他一人占了。于是就有人窝囊他,甚至欺负他。还有人给打头的李海出坏主意,让王三顶一副杠“上跳”,就是上跳板往火车上装大木头。因原木要高出车厢板,所以装车时那跳板得架到七八米高。王三那身子骨儿哪能抗得住,每次上跳板都压得龇牙咧嘴,回到家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媳妇问他怎么回事,他也不说。没干上一个月,王三就有点挺不住了。一天,打头的李海跟王三说:“老弟,明天要升跳将两车大木头装完,偏巧和我一副杠的老张病了,只好你来顶上了。”王三一听,我的妈呀!装大木头上三节“跳”让我当“头杠”,这不是要我命吗!李海见王三没吭声,又说:“咱抬蘑菇头儿的规矩你也知道,上不了杠的人,可都打发走了。”王三心想,这不是要砸我的饭碗吗!
以上就是抬蘑菇头儿的俊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