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猴子跑到木工局,对那些木匠们喊:“快拿赏银,我已经查清了马小七的死因了!”木匠们不大相信,猴子便把昨天夜里的奇遇说了一遍。
六
于是,木匠们托人写了状子,一起来到顺天府衙门喊冤。顺天府尹(知府)刘铭远,山东章丘人,是元朝有名的清官。他接了案,命众木匠到堂问明事情的经过,又派人取来案卷审阅。刘铭远看完案卷,自言自语道:“可笑那何兆中一向自命清高,断案如此糊涂,冤枉多少人哪!”
刘铭远立即命衙役寻找猴子问话,衙役在乞丐经常出没的地方寻到猴子,扯了他就走。猴子战战兢兢地走进顺天府大堂,以为自己平日偷盗事发了,没想到刘大人问的却是那天夜里听到的话。猴子不敢撒谎,据实相告。
刘铭远根据猴子提供的情况和自己的推断,认定罗氏就是杀害马小七的凶手,那胡屠户做了帮凶。现在需要查明的是马小七的尸首藏在何处。刘铭远分析,马小七的尸首多半藏在家中,因为罗氏是个柔弱女子,如何背得动丈夫那粗大的尸身?即使想外运出去,也会担心被穿梭在大街小巷那些巡夜值班的士兵发现。于是,刘铭远挑选了十几个精明强干的衙役,让他们扮成乞丐,由猴子带路,嘱咐他们到罗氏家如此这般行事。
却说猴子装作喝醉了酒,一进屋就故意动手动脚地调戏罗氏,罗氏不明白他们的用意,破口大骂。这时,那些扮成乞丐的衙役一齐闯进屋内,在屋内翻腾了一阵子,没有发现可疑迹象,就在大家迟疑之际,猴子走进正屋那间很久没人居住的卧室,但见灰尘满地,炕沿上爬着一行行的蚂蚁。这猴子很是机灵,他想罗氏撇下正屋不住,偏住那又矮又窄的厢房,莫不是她心中有鬼?又见满炕上跑着蚂蚁,陈年老屋不住人哪来这么多蚂蚁?莫非马小七的尸首埋在这炕洞里?
再说罗氏见猴子走进正屋,心中大惊,赶紧迫进去拉扯他。猴子跳上土炕,掀起土砖装作要砸人的样子,尸首正好暴露出来了,衙役们见状立即把她捆绑起来押到了衙门。
刘铭远见找到了尸首,马上下令捉拿胡屠户归案。奸夫淫妇双双跪在公堂上,知道末日来临,便老老实实地把他们如何出轨又如何杀害马小七的经过全招了。
马小七的尸首找到了,那两个仵作上交的尸首肯定是假的。刘铭远又传周成和王凌到堂,喝问那具尸首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周成和王凌见再也隐瞒不住了,就把因害怕过了期限遭受鞭打而把骑毛驴的老头推到河里淹死的经过招了。
历时一年多,这起相互牵连的疑案终于真相大白。于是,刘铭远当堂判决:罗氏和胡屠户通奸杀人,罪恶深重,拉到集市上砍断手脚大卸八块处死。两名仵作周成和王凌滥杀无辜百姓,押赴刑场斩首。罢免了冤杀常清秋的巡察使何兆中的职务,终身不得起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