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杀·乐游原(33)

时间:2016-03-31 12:13:24 

不到半个时辰,陈鹰将这个小小阵势一并破除,抬腿正要走,只听水声哗哗,这下他终于吃了一惊,抬眼望去,却见这个小小山谷竟成洪泽之地,就在这半个时辰之内,一片大水将其淹没,他足下所处之地乃是山谷中的高地,一时尚未被淹,但若说想出去,却也是干难万难。

这又是为何?只因陈鹰统领虽然百艺皆通,却也有一样本事他不会。

他不会游泳。

打着旋儿的绿水直冲进小小山谷,上面挟带着谷中的草屑树枝,眼见水就要冲到脚下,陈鹰纵身跃到旁边一棵树上,这样子未免有几分滑稽,可一时亦无他法。

纵是一只铁鹰,此时也无法飞出天外。

薛停云站在谷外,心中慨叹。

这个山谷原本是洛水古河道,她熟读当地县志,因而得知。

她知道陈鹰不比普通江湖高手,以自己武功和机关拦住他十二个时辰,几无可能。因此她煞费苦心在陈鹰必经之路选出这个地点,雇佣周边村民疏通河道,引洛水来此。待到陈鹰凝聚心神毁阵之时,她来到河道处,开闸放水。

薛停云幼读诗书,想到放水淹谷一事虽然不至于伤人,但也会伤害谷中生灵,心中仍是有些难过。

她此刻不敢走开,一直守在谷外,静待其中消息。

由昼至夜,云影飘拂,聚了又散。薛停云抱膝坐在谷外,仰望天上浮云,默默背诵着她自小熟读的心经。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一切行无常,生者皆有苦。

她不知默诵了多少遍,忽闻谷口水声汤汤,这下一惊不小。抬头一望,却见陈鹰一身透湿,神色憔悴,竟是从谷中走了出来!

惊惶之下,薛停云连退几步,陈鹰也不理她,他暗自运力慢慢前行,每走一步,衣衫上便有热气蒸腾而出。

待他越过薛停云时,那身粗布衣衫已然半干,穿在他身上不像是裹着一个人,而像是裹着一块生铁。

谷中水位在六个时辰后有所下降,陈鹰使个千斤坠身法,慢慢踏入水中,是时水位在他口鼻之处,他稳住身形,一步步走出了山谷。

薛停云大惊失色,但她亦知自身武功低微,若说拦住陈鹰是全无可能。她定下这条计策,自认为已是万全,未想竟被陈鹰突破,一时之间也没了主张。

陈鹰看也不看她一眼,径自前行,就在这时,忽闻身后有人高声叫道:“陈统领!”

这声音极是尖利,却又并非女子声音,陈鹰一奇,回头看去,这一眼却不由大惊失色:“太……太子殿下!”

他身后那人长身玉立,穿一件白色袍子,看其面貌极其熟悉,竟是自己的旧主,已被前丐帮帮主冼红阳刺杀的太子!

陈鹰本是个沉静果毅之人,但一则他在水中浸了六个时辰,二则他乍逢旧主,也不由得心神大乱,这时忽觉臂上一麻,似是中了什么细小暗器。他心道“不好”,然而为时已晚,不由自主便倒在了地上。

那白袍人笑道:“还好事先托九妹做了这面具。”他自面上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一张笑意微微的春风面,薛停云吃了一惊:“悠然公子!”

白袍人微笑着看她:“姑娘,你识得我?你的机关,可当真不错啊。”

这虽是一句很平常的话,但被他说来,不知为何便多了三分调笑之意。

薛停云脸上也不由微微一红,但她很快便庄容道:“莫公子过奖。”

这白袍人正是莫寻欢,他笑道:“陈鹰中的那枚暗器,上面的迷药可以阻他六个时辰。姑娘,我今日有事,先行离开。小薛那边,替我问候一句——下次见面,我请你喝酒如何?”

他一笑离去,右边身子却颇有些滞涩,似是有伤未愈。

冼红阳与杜春在乐游原上一路奔波,躲开追兵,好在逃出最紧要的包围圈,外围便已有杜春的手下接应,追追躲躲,终于暂时甩开了身后的云阳卫,避到一座破庙中。

杜春身边手下还余下两人,一人出外打探情形兼与其他人联络,一人则留在庙外把风。

云阳卫何时会搜到这里,谁也不知,两人简单休整,各自裹伤。冼红阳毕竟放心不下,问道:“叶云生一人对付得来么?”

杜春道:“对付不来也得对付,谁叫他是叶云生。”

冼红阳瞠目结舌。

杜春笑了,手脚麻利缠好最后一道伤口:“放心,他是谁?”她悠悠一笑,“他是飞雪剑叶云生啊。”

这一笑之中,信任骄傲之意,表露无疑。

包扎已毕,稍做休整,冼红阳本待出门,杜春却道:“且等下,我们现在出去也是被追杀,何苦来。”

“可是……我们等在这里不是一样的等人捉到?”

杜春不语,过了片刻,自言自语地道:“总得有个解决的办法。”

她思索片刻,扬声向门外道:“王叔,您先进来。”

一个中年男子从门外而入,正是留下的那个手下,他跟随杜家两代,是杜春的心腹之一。这一路行来,他身上亦是沾满了血迹。

却听杜春问道:“叶云生现在怎样?”

那人恭谨答道:“据方才烟花报知,人字箭队与其中两营,一直阻在冲山之南。”

那便是被叶云生阻住了,杜春又问:“那么,你们可有见过青林庄中人以及越庄主?”

那人迟疑道:“青林庄中人是有见的,越庄主却没有见到。”他见杜春神情变幻,急忙补充道,“料想以越庄主之能,应是无事。”

冼红阳见杜春神色不对,也出口安慰:“越大哥身手一流,江湖经验又丰富。我看他就是对上那关山雪,也不见得输于他。”其实他心里亦是担忧,却不忍心见杜春难过。

杜舂摇头叹道:“如关山雪那般高手,江湖上能有几个?以武功而论,越大哥并非他对手,何况还有一众云阳卫。以我们这些人的武功,也只有叶云生尚能一人突围而出,可他是不肯的。”

冼红阳又道:“可是……”

杜春摇摇手,示意他不用再说,只是沉吟不语。

过了良久,她终于开口,却是向冼红阳道:“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冼帮主,你愿不愿同我赌上一把?”

冼红阳一怔,却见杜春已是神色安然。

二人在破庙中休整,眼见窗外光色由明至暗,又由暗到明。而窗外喊杀声息时远时近,到最后,终于变为一片寂静。

这一夜两人都没怎么休息,精神紧张集中到一定程度,并不觉疲惫。

杜春看一眼窗外,道:“天亮了。”

冼红阳点点头,心口怦怦乱跳,不由得向杜春看去,这几日奔波不止,杜春容颜憔悴,几缕发丝垂到额前,却仍不掩秀色。一时间心中竟是滋味难辨。

忽然间,庙门无风自开,一道身影逆光而立,日光斜斜照在他身上,一袭白狐裘长曳于地。

“冼帮主、杜门主,久见了。”

男子声音清朗,中间微微带了一丝的慵懒。

他慢慢走进来,狐裘曳地,血玉箫执于手中,风度十足。冼红阳干笑一声:“大头领,久见。”

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你不想对上的,比如面前这一位。

十年前,有一名少年高手单人独骑入京城,一日之内连挑京城三大势力,一夕之间声名大振,以初出茅庐的年轻人而言,这也足够了。谁知这少年高手活得不耐烦,最后竟然把剑指到了当时的云阳卫大头领的鼻子上。

黑白两道势力都说他找死,京城里甚至开下了赌局看这小子能在大头领手下走几招,最后是怎么个死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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