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老,你说我们分局的协警也不少,为什么每次分派任务的时候总是叫咱们俩当苦力?”刘欣大汗淋漓地将一摞卷宗重重地摔在旧档案室的桌子上,对身边的一位长者抱怨道。
“这些档案有些年头了,过去省厅为了提高命案侦破率,允许我们将一些悬案永久封存,不对外公布调查结果,现在侦察手段五花八门,局里有了足够的人手对那些在当时无法侦破的案件进行梳理,但时过境迁,有些案子永远成了谜案,无从查起。”廖老轻轻抚去卷宗上的灰尘,不无伤感的说。
刘欣是省城警官学院毕业的高材生,自视甚高,刚来分局工作的时候就受到了刑侦队长的器重,特别喜欢翻阅那些至今没有侦破的案件卷宗,他一听廖老的这番话,立即追问道:“廖老,你说的谜案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先让我找一下嘛,别这么激动,当初我接手这些悬而未破的案件时,不知道有多头疼。”说着,廖老自顾自的在厚实的档案夹里翻找了起来,诺达的档案室里顿时尘土飞扬。
“找着了!这可是个诡异的老案子喽,至今未破,咳咳……”廖老不合时宜的咳嗽起来,急忙将一沓资料纸递给刘欣,掏出手绢剧烈的咳嗽起来。
“您没事吧?要不我去把窗户敞开通通风吧?你的身体可比局里的规章制度重要多了。”
“不用”,廖老神色凝重地摆摆手,“这起案件特别玄乎,已经成了本市的玄案之一,由于保密的原因,这起案件流传到外界的消息很少,要不是今天我把它翻出来,估计局里要永久封存,快看看吧!”
刘欣也顾不上资料上的灰尘和霉味,硬着头皮仔细翻阅起来。牛皮纸封套上面的标题处用仿宋体写着——《千纸鹤案》。
“你拿到椅子上看吧!这案子当年还是我经手的,查到一半的时候,上级给的压力太大,局长亲自出面结案,认定死者檀秋萍为自杀,当时死者父母还从外地赶来局里闹过,但后来这事也就过去了。”摇头,表示无奈。
刘欣一言不发地在椅子上坐下,全然没有注意椅子上的灰尘。
良久,刘欣抬起头,看着廖老:“廖老,这怎么看也像是冤魂索命,完全不符合常理啊!难怪最后草草结案为自杀。”
“这还是九几年的案子,也算是我办的案子中第一个无头谜案,到现在我还对它念念不忘,死者还只是一个高中女生,年纪轻轻地便惨遭毒手,谁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廖老低下头幽幽地说道。
“不要太自责,这不能怪你,碰上这样棘手的案子毕竟是少数。”刘欣尝试着安慰廖老。
廖老迈着缓漫的步伐来到刘欣的近前,颤颤巍巍地坐在另一把椅子上,恍惚之间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
那是1996年一个夏天,正打算出外勤的廖昌明突然接到来自本市一所高校传达室的报警电话,因为案情比较严重,刑侦队长特别批准他跟随几名痕检科的同事出勘现场。
报案人是私立高中的门卫,他掌管很多的钥匙,而图书馆的阅览室就是其一。按照学校的规定,他于今早七点三十分左右打开阅览室正大门的时候便看到了一名女学生倒在血泊之中,过去施救的时候女学生已无各项生命体征。
跟着门卫到了现场,廖昌明发现在阅览室最前排的桌子前面,有一具年轻女孩的尸体,侧卧在地上,根据现场的情况来看,女孩在失去意识前,很可能蹲坐在桌子的旁边。
死者是该校毕业班的学生,她的尸体旁边有很多被鲜血染红的千纸鹤,大部分千纸鹤都压在死者身下,被渗出的鲜血染成了红色。
经过法医初步的尸表检验,死者全身上下,只有手腕到手掌处有一个不足三公分的伤口,但不是致命伤。
学生阅览室和图书馆是单独的两个区域,中间用一道铁门隔开,每周一到周五的上午九点图书馆才对学生开放,而阅览室每天都定时对学生开放,图书馆和阅览室开放的时间并不同步。
痕检科的同事在阅览室双叶门的内侧发现了一行血字:“我错了。”门的下方有很多不规则的血手印,经过对比可以确认是出自死者檀秋萍的手迹。
廖昌明想不明白,死者身上只有一道明显的外伤,怎么可能致死,门上的“我错了”暗指什么,还有散落一地的千纸鹤又暗示着什么。
带着不解,刘昌明开始在学校里明察暗访,经过一个星期的秘密调查,基本上摸清了死者生前的人际关系。
死者名叫檀秋萍,父母都在外地做生意,从小就没怎么在她身边,读高中以前都住在奶奶家,奶奶离世之后,她就住进了这所有名的私立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