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发生在明代嘉靖年间。淳安县内的张员外家,祖上曾任弘治朝吏部左侍郎,是个书香门第。张员外本人乐善好施,在乡中极有口碑,虽已年过半百,可膝下凄荒。张员外只有一女,视如掌上明珠。女儿琴棋书画真的是无一不精,加之又品貌端正,闺中芳名因而是无人不晓。奈何张员外一心想找一个上门女婿,来日也好继承这万贯家私,再加上小姐本人也眼光颇高,故而小姐虽已年近二十,可至今尚未匹配,这在老员外的心里,是桩不大不小的心事。
江南春色浓,眨眼已至清明,城外便三五成群地有了踏青扫墓的人。小姐的亲生嫡母已于几年前过世。所以,她每年都出城为母亲烧香祷告,今年自然也不例外。草色青青,春风和煦,心中自是别有一番滋味。事有凑巧,在返回城中的路上,小姐在轿中无意间发现一位年轻人,相貌英俊,骑着高头大马,正好和自己四目相对、两情相悦,彼此间都羞红了脸。这一切自然逃不出张府管家张诚的眼睛,张诚素来善于秉承主子意向,于是私下撮合,定于晚上三更天后,小伙子到绣楼中与小姐幽会。
话说这个年轻后生,姓王名文,本是名应试举子,才情俱佳,祖上也曾作过小官。王文对
清晨,当暮霭尚还没有完全散去,张氏宅院里突然传出一声惊恐万状的呼喊:“快来人呀,不好了,小姐被人杀死了。”睡眼迷蒙的人们被这一声喊叫惊醒,一时不明所以。还是张诚反应快,厉声制止了丫环的喊叫,自己赶忙奔
淳安县令海瑞接到张老员外的报案,一时竟怔住了。虽然他和员外私交甚好,但望着张老员外悲痛欲绝的神情,他又想不出用什么话来宽慰。独生爱女的无端被杀,无疑是摘心拿肺。到底是什么人对老员外如此忿恨,竟然在其最痛处下此黑手?在案发现场,
翠屏一个早上都在哭哭啼啼,听到知县大老爷传讯,立刻唬得面无人色。
“翠屏,老实交待你昨晚如何与外人勾结,图财害命,害死你
“老爷,没有,翠屏不敢。”翠屏啼哭着否认。
“没有?昨日凶手分明是从后门而入,又从后门而出,不是你等有意为之,凶手焉能如此?”海瑞质疑道。
“不,不,老爷,翠屏冤枉。”翠屏说着,望了一眼立在海瑞身边的张员外以及管家张诚,之后又低下了头。
“从实讲,不然本县就要大刑侍侯。”
“翠屏,如实向大老爷讲,自有本员外给你作主。”张老员外也在一旁答腔。
“老爷,还是由我来说吧。”张诚说着,冲海瑞深深一揖,“大人,昨日晚间后门是没有上锁,是我吩咐奴婢们这样做的。”说着,张诚飞快地瞟了一眼张员外,欲言又止。之后,便将扫墓时,
张员外听着,已没有了先前的盛怒,原来自己的女儿竟背地里与别人幽会,做出此等有碍妇德的事情。张员外此时除了悲痛,更多的是羞愧。海瑞心中已是雪亮,为了不让老友过于尴尬,他没再多问,而是令捕头王俊等迅速缉拿王文归案。
谁知王文早已潜逃,在其住处的院子里,却搜出了带有血迹的靴子,这更说明了王文的可疑。于是发下海捕文书,案情似乎已真相大白,那王文因奸不成,恼羞成怒而杀死
“大人,小人以为……”海瑞在书房里一边踱步,一边想着案情,听见话音,方才住步,见是王俊,便示意王俊坐下来接着往下说。
“大人,小人以为此案有可疑之处。那王文既是去幽会,当是怀着窃喜之情,哪有怀揣利刃的道理?况王文一介书生,每日吟诗作赋,就是带刀配剑,也是装饰之用,哪像这把匕首。”王俊说着,手捧那把杀人匕首,继续说道,“大人请看,此凶器把短刃长,刀口微微上扬,且锋利无比,足以一刀毙命。据王俊看,此凶器当是屠户所用无疑。”
“是啊,杀猪宰牛,要的就是利刃刀快,一下毙命。”海瑞不由得连连点头,“本县也有所疑惑,但那王文是案发后第一个到达现场的,只有先抓住王文,许多疑点或许可以解答。”
王俊听了,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也就不再言语。几天后,王文在其舅母家被抓获。
海瑞听说后,立即升堂问案。
“王文,本县念你也曾是天子门生,读过圣贤书的,不对你用刑,你为什么被带到大堂之上,本县想你也是知道的,今日你就详细向本县说明,你是如何见财起意,杀死
“大人,学生……不,小人冤枉。”王文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此时更加的失去血色,惊恐得冷汗直流,“大人,那日小人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