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队长有些不解了。赵建阳昨天下午领他们去了刘文玲的家,回来路上和他们分手以后,他们回了新城公安局,赵建阳就去了滨河办事处。这之后,他遇到了什么事情呢?他怎么会自杀?难道他真与刘文玲被杀有关?他在被他们调查时说了谎,回去以后,认为自己的行径已经暴露,逃不过惩罚,而畏罪自杀了?
他们走出卧室,开始向赵建阳的妻子询问情况。
“发生这样的事,我们真的感到很遗憾。”新城警方的同志说,“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尽快搞清赵主任死亡的原因。”
赵建阳的妻子泪水涟涟,悲痛哀伤,她神色木然地点了点头。
吴队长问:“赵主任昨天是什么时候回家的?他回来时情绪怎么样?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他昨晚下班后就回来了。”赵建阳的妻子说,“进门阴沉着脸,什么话也不说,坐在那里发呆。我问他怎么了,他不肯说。到吃饭时,他也不吃。我不知道他怎么了,谁会想到他……”
“他回家以后有没有再出去过?”吴队长问。
“没有。”赵建阳的妻子摇摇头,“他哪里也没有去,一直在家。他很不安,烦躁极了。”
“他以前有过这样吗?”吴队长问。
“没有,从来没有过。”赵建阳的妻子说,“他一回来坐在家里,就一直闷头抽烟,还不住地叹气说什么完了,全完了。”
“‘完了’?你知道他说‘完了’是什么意思吗?”
“不知道。我问他到底什么‘完了’,他不肯说。我当时急得直哭,他也不理我。要在平时,我一伤心,他就会哄我的,可这一回他竟没有管我。后来,他就到他的卧室去睡了。”
“那么,你听到他夜里出去过吗?”
“没有。他若出去,我一定会听到的。”赵建阳的妻子抹着泪说,“他昨晚睡时对我说,别打扰他,他想好好休息休息。可他怎么会……天哪!这可怎么办呀?我们一家可全都靠着他呀!”
丁丽看看吴队长,小声说:“队长,会不会与我们调查刘文玲的死有关?”
吴队长没有回答。
他们又走进赵建阳的卧室,开始仔细地检查室内的一切,希望在里面能有什么新发现。赵建阳的卧室布置得很整齐,角角落落擦得一尘不染,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它们应该放的位置上,给人的感觉是这屋子的主人是一个非常爱整洁的人,是一个非常细心的人。他们检查了屋里所有的抽屉,但什么也没有发现,没有任何可以说明他的死因的东西。
“吴队长,你看!”突然,新城警方的同志大叫起来。
他从赵建阳身上穿的衣服口袋中找到了一张叠得很方正的纸,打开看了一下递给吴队长。吴队长接过来,只见上边写着这么几句话:我是一个不称职的领导,我对刘文玲负有直接责任,刘文玲有今天,这都是我的错。我有负上级组织,我决定以死来弥补我的过错。我的所作所为与我家里人没有任何关系,希望组织不要为难我的家人。
吴队长神色凝重地看完,抬起头看着两个助手和新城同行,然后,将手中的纸条交给他们看。等大家都看过之后,他们几乎都沉默着不出声了。
“天哪!刘文玲真是他害死的!”刘天东先叫起来,说,“队长,看来我们当初的怀疑是正确的。现在什么都清楚了,就是他和刘文玲一起旅游,并杀害了她。”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害她呢?”吴队长问。
“当然是怕他和刘文玲的事暴露出来,或者是刘文玲对他进行了什么威逼。”刘天东说,“你忘了,刘文玲都为他做过两次堕胎手术了。”
“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仅凭这张纸,还不能证明一切。”吴队长看了大家一眼,低声说,“先不要声张,这事不要叫太多的人知道,等我们问清了情况再说。”
他将纸条交给新城的同行,叫他们收好。然后,迈步向外边走去。客厅里,大家都静静地等候着,都想知道检查的结果,见他们出来,大家抬起头望着他们。
吴队长看着赵建阳的妻子问:“你丈夫平时在生活方面怎么样?你有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问题?”
“生活方面?你指的是哪些方面?”赵建阳的妻子不明白地问。
“他还有别的女人吗?我是指那种关系特别不一般的女人,他有情人吗?”
赵建阳的妻子用力地摇摇头,肯定地说:“没有,绝对没有。我丈夫他是一个非常小心的人,他对待生活的态度很严谨,而且,对我很忠诚。我相信我丈夫他不是那种拈花惹草的人。他绝不会有情人的。”
吴队长两眼注视着赵建阳的妻子,这时候她是不可能说谎的。如果赵建阳和刘文玲没有关系,他就不可能去杀她。那么,他在这张也可以称作是遗书的纸上所写的“对刘文玲负有直接责任”,是什么意思呢?他又为什么要自杀呢?
九
赵建阳的死,在新城银行界引起了很大的震动。也使案情一下子变得更加疑云重重,扑朔迷离。
由于赵建阳死的突然,死因不明,而且又与另一起命案有关联,赵建阳的疑点迅速上升,所以,新城公安局很快成立了联合调查组,将两案合并为一案联合调查。由吴队长和新城公安局张局长同时负责主持侦破工作。
经过对案情仔细研究,他们决定走访赵建阳的上级机关新城市工商银行,对赵建阳的生前进行详细地调查了解。新城市工商银行对赵主任的自杀事件非常重视,由牟行长和叶副行长亲自接待了他们。
牟行长是一个年近六旬的老头子,头发稀疏,文质彬彬。他对赵建阳突然自杀同样感到极为震惊,根本不相信他会走上这么一条路。
当吴队长拿出那张从赵建阳身上找到的写有遗言的纸条给牟行长看时,牟行长的眼睛一下瞪大了。他拿着纸条一连看了半天,怎么也不能相信。他放下纸,喃喃地说:“怎么会呢?怎么会这样呢?真是太让人想像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