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环凶案
坐上返回学校的巴士,安丽维回头望了望渐渐远去的人民医院,皱起了眉头。
她的表姐前天半夜在学校里遭到了袭击,凶手迷倒她之后,在她手腕静脉处扎了三针。这已经是N大本月发生的第三起扎针案了。
安丽维愤恨地握紧了拳头。
刚才探望表姐的时候得知,这三起发生在N大的扎针案受害人均为女学生,凶手作案手法很相似,估计是同一人。凶手在深夜僻静处用乙醚迷倒落单的女生,但并不抢劫财物,也不实施暴力行为和性侵犯,医院体检后证实她们没有被注射毒品,也没有感染传染性疾病,身上唯一的伤口就是手腕处零星的针眼。
总体来说,被这个变态袭击过的女生,身体上并没有受到什么大的伤害,但是精神上受到了刺激,需要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真是丧心病狂的人渣!”安丽维暗骂着,她从包里拿出一本《犯罪心理学》,正是她明天要考的科目,现在看来,这科目仿佛被赋予了特殊的意味。
她翻开熟悉的课本,心里泛起莫明的烦躁。作为N大心理学系的一名优秀学生,安丽维向来对自己信心满满,但是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就算专业课门门高分,在面对实际案例时,也只不过能说出几句空泛的套话,而想要进一步探究案情的真相,她还缺乏很多东西。
“或许我应该去借老师推荐过的那本《犯罪心理画像》来看看?”一个念头闪过,她眼睛一亮:今晚不妨就拿这个案子来练习犯罪心理分析的实际运用,这可比干巴巴的死背书有意思多了!
安丽维跳下大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从车站到学校有两条路:一条是灯火通明的大街,热闹繁华,但是绕得较远;一条是大厦后面等待拆迁的背街小巷,阴暗逼仄,但是很近。安丽维一般都会走近路,今天也不例外,她不假思索地朝着小巷迈开了步子。
也许是因为临近放假,再加上扎针事件的影响,小巷中的人格外少,还不到七点半就已经冷冷清清。唯一的照明来源——巷口的路灯,此刻正在一群飞蛾不倦地扑打下忽明忽暗。安丽维一边走着,一边惦记着那本书,直到脚下一滑,她才猛然回过神。
“真没素质,随地乱扔东西!”她一边气恼地嚷着,一边停下脚步查看。那是一个插着吸管的塑料袋,被扔掉之前好像装了一些深色的饮料,所以在寒冷的冬夜里结了层薄冰,差点儿让她滑倒了。
安丽维四下望了望,那些墙上写着大大“拆”字的破旧平房早已搬空,在寒夜中越发显得死气沉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在她心中弥漫开来。
安丽维连忙加快脚步,朝学校的方向小跑过去,但心中的不安却越发强烈。在黑暗的深处,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冷冷地注视着她。
二、心理画像
想要在考试期间占到图书馆的座位,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安丽维一手举着奶茶,一手捧着刚借到的《犯罪心理画像》,在阅读区来回转悠了两圈,才找到一个夹在两个男生之间的位置。
她挤进去坐下,喝了一大口奶茶,翻开了书,将来时路上的不安抛在了脑后。
安丽维将自己所知道的线索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之后,从包里拿出纸笔,将关键词在纸上写了下来:N大、女孩、手腕被扎针、深夜。然后她打开手机相册,点开了一张照片。那是一张手腕部的特写照片,虽然是手机拍摄,但也还算清晰,三个暗红色的针眼明显可见,周围的一大片皮肤都泛着浓重的青紫。
“就像以前吊盐水时把血管扎漏了一样。”她望着这张探望表姐时偷偷拍下的照片,若有所思,“看来,这个嫌疑人有可能是学医的,也许就是医学院的!”于是她在纸上继续写下了“医学院”三个字。
“医学院的就这水准?同学,你这照片哪儿来的?”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在身旁响起,把正在专心思考的安丽维吓得差点叫出声。
她定睛一看,说话的原来是坐在自己右边的男生。他穿着黑色上衣,板寸头,脸颊瘦削,皮肤很白,手里正翻着一本《人体解剖学》,眼睛却望着安丽维面前的手机和白纸。
安丽维瞪了他一眼,没搭话。
“根据这照片来看,凶手其实是想扎受害人的静脉,但在他第三次作案的时候,仍然不能准确地找到静脉的位置,以至于扎了三针,才勉强找到静脉血管。所以他应该不是学医的,或者是心理素质太差。”那男生完全无视她的不快,继续发表自己的高见。
安丽维虽然讨厌他的无礼,但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挺有道理。
凶手扎人家静脉干吗?难道想自学医术?或者是……想要偷他们的血?难道是非法卖血的地下组织?她眼前一亮,连忙拿起笔,写下了“卖血组织”四个字。
“同学,你对扎针案兴趣挺大呀?”旁边的男生继续跟她搭话。
“你知不知道偷看很不礼貌?”她转头摆出一副冷冷的表情。
“谁让图书馆的座位这么挤,我想不看见都难。”那男生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碰巧我也研究过犯罪心理画像,就你所了解的这些细节来看,想要给他画像还是远远不够啊。”安丽维回味着他的话,突然发现这个人有点不对劲。
“他怎么会知道我拍的这张照片是凶手第三次作案?”她顿时心中一紧。
“看来你是学心理学专业的。买这么大杯的奶茶,说明你没吃晚饭;之所以对这个案子这么关注,是因为有位受害者和你关系密切,那张照片正好说明了这一点;穿白色的衣服,说明你自信甚至有些自恋。不过这么爱干净的姑娘,鞋上却沾上了血迹,这倒是挺有趣。”
“血迹?”安丽维还没来得及发火,便被他的这句话说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