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调到政法大学之后，我倒是又听到过一些另外的传闻。”
林宇峰本来听到失踪案没有什么线索已然很失望，但是杨教授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很快来了精神：“什么传闻？”
“是我心理咨询师的同事告诉我的，”杨教授头也不抬批改着试卷同时又自顾自说着，“我刚调职到政法大学的时候，大约是失踪案三年以后，那个时候政法大学有女生在外做援交被发现，事儿闹得挺大的。那个女生后来被强制总到学校心理咨询处进行心理干预，我那个心理咨询师朋友就和我说了一些情况。”
“你朋友透露了病人的隐私？”林宇峰有些吃惊。
“算是吧，不过他没告诉我那女孩儿具体是谁，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其实也没人知道，这事儿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大家只知道有学生出去做援交仅此而已，”杨教授接着说道，“我朋友跟我说，是因为他知道我以前在警察厅是负责失踪案的，他觉得那个女孩儿告诉他的一些信息可能对失踪案有帮助。
“那个女孩儿自己说是高中就开始做援交的，一直到大学，她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高中的时候她知道有很多同学都做过援交，其实他们有介绍人，但是一直以来介绍人的身份都很神秘，她也不知道具体都有哪些同学去做过援交，只是在服务的时候，客人跟她提到过说国大附中的女生都很不错，但也有一些不听话的。那个女孩儿觉得，不听话的那些姑娘纯属想不开。
“她说中学的时候介绍人给自己介绍的都是有名的富商和官员，那个时候收入比后来要高很多，中学毕业之后因为失去了介绍人，她只能在社交网络上寻找客人，按她自己的说法，自己就好像跟普通的站街女一样没有什么分别了。那个女孩儿很奇怪，她总是要强调自己做援交和卖淫是不同的，然而我并没有感受到有什么不同。”
“您朋友的意思是那些失踪的女孩儿有可能是被那个所谓介绍人控制的援交妹？甚至……甚至碎尸案的被害者也是？”林宇峰迅速整理着自己的思路希望能从杨教授的话中提取出更多有效的信息。
“谁知道呢！”杨教授感叹了一句，“那个时候我已经不做警察了，失踪案我如果真的有能力破，早就都破了！”
林宇峰告别杨教授离开了政法大学，现在看起来，校长坠亡案、国大附中女生失踪案和国大附中碎尸案的联系已经建立起来了，可是如果米爸爸不愿意提供他们掌握到的证据自己又该从哪儿继续着手调查呢？林宇峰一下子没有了头绪，但是他好像确实翻查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一周之后，林宇峰的调查依旧毫无进展。
三个案件的案卷被他翻来覆去啃了好多遍，当事办案警员、法医，能问的人通通问过了，再也没有新的进展。他原本认为米思浩那份疑点重重的口供可以成为一个突破口，然而当他想去调取审讯室的监控录像时却被告知：当天的录像资料被损坏了。林宇峰觉得自己这个检察官当的很憋屈，就好像一只被戏耍的猴子，他知道警方一直在可以隐瞒着事实真相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因为他没有证据。
下午下班之前，他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回到办公室，刚坐下来，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就响了。
“林宇峰，警察局的陈局长找你，现在就在会客室。”
陈局长！当年碎尸案的主要负责人！林宇峰之一不知道应该怎么查他而他现在竟然主动找上了门。他马上整理了衣服，打起精神，到会客室去了。
“陈局长，听说您找我？”林宇峰进到会客室礼貌地问道。
陈局长抬起头，站起身走到林宇峰面前，握了握他的手：“你就是林宇峰啊？”
“我是，您找我有什么事吗？”林宇峰又问道。
“挺你们检察长说起过你，怎么样，下班一起吃个饭吧？”陈局长说。
“陈局长，如果是公事，咱们还是不要拖到下班以后了吧？”
“有些事儿，不能在这儿说。”
傍晚，远离检察院的一间小餐厅，陈局长和林宇峰相对而坐，他们点了几个小菜，一小瓶酒。陈局长看上去还是一个很朴实干练的人，他开着那辆又破又小的代步车载着林宇峰到这个寻常人出入的餐厅，没有林宇峰想象的好像香港黑帮电影一般的那种华丽和压抑。
“我听说你在查米思浩那个案子？”陈局长帮林宇峰到了一杯酒。
“陈局长您是听谁说的？”林宇峰急着否认道。
陈局长笑了笑，说：“小林你不用急着否认，我知道你在查，我也知道这个案子有问题，所以我今天才把你约出来。你不用着急，咱们今天好好聊聊吧！”
林宇峰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陈局长应该是要阻止自己查案的，不管是贿赂还是威胁，因为不管怎么说现在所有的矛头都直指警察厅。可是看起来，陈局长似乎并没有要阻止的意思。
“小林你做检察官的时间不算长吧，这大概是你遇到的第一个能称为棘手的案子，”陈局长说道，“我年轻的时候遇到过一件案子，特别烦人，到最后也没破。当时那个凶手把被害人杀死在家里，然后分尸。他把所有的肉和内脏都煮熟打碎，骨头也切碎，然后肉渣和骨头扔到饭店的泔水桶里，一部分还拿去喂给公园里的流浪狗，一点儿也没剩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