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之后的葬礼(59)

时间:2016-05-16 01:04:21 

“圣诞节,只送了一片落叶给人家?她怎么这么小气?”高竞不解地问道,“还有,怎么都是落叶啊?夏天哪来的落叶?”

他困惑的表情让她觉得好笑。

“人家可能觉得那很浪漫,人家又不是作家,只是一个爱好文学的小姑娘而已。”莫兰想,怪不得我爸一点都看不下去,想到白丽莎还学少女风,他大概恶心死了。

“我宁愿把落叶改为尸体。”他忽然说。

“啊,是吗?我试试看。”莫兰觉得这想法很新奇,“听着,在美丽的小河边,我们踩着尸体走过长长的夏季;在堆满尸体的林荫道上,我为你拂去肩上的露珠;在蒙蒙细雨里,我没打伞,一具湿漉漉的尸体掉在我头上;圣诞节,我送了你一具尸体作为礼物……”

高竞已经笑得前仰后合。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想象力,听上去真恐怖。”莫兰也笑起来,但她马上就被启发了,她想到,在白丽莎的文章和朱倩的文章中,有许多明显的段落,文字做了调换,这样意思就完全不同了,她决定回去做一下比对。

“你刚才还没说下去,白丽莎登载朱倩的文章是寻找知情人?”

“她找到了张小桃呀。”

“你是说,白丽莎登载了文章,然后张小桃看到文章后主动去找白丽莎?”

“对,我跟张小桃打过交道,她绝对是那种说七分、藏三分的人,看上去很坦诚,但其实小心思很多。她很可能找到了白丽莎,想探听她的意图,郑恒松对她有恩,她肯定不想把他供出去,但是我觉得就是张小桃把郑恒松的电话号码告诉白丽莎的。”

“既然不想暴露郑恒松,怎么会把他的电话号码主动说出去?”

“那肯定是白丽莎说出了郑恒松的名字,还提起了当年她们被骗去跳舞的事,也许话里还有点威胁,所以最后张小桃只能说出他的电话号码。这里有个细节,她很狡猾,说的是郑恒松几年前的电话号码。这就意味着,如果郑恒松要査是谁泄露了他的号码,她可以一口否认是自己说的,因为她的同学袁青也知道那个号码。但是袁青也许并不知道郑恒松现在的电话号码,因为他们可能交往不多。”莫兰一边吃辣白菜一边说。

“那只要査一査白丽莎打电话的顺序就行了。”高竞笑着站起身回到厨房,又拿了一个牛肉煎包出来。

“喂,你干吗呀,两个煎包还不够?”莫兰问他。

“太好吃了,还剩三个哪,你不是自己让我明天早上吃两个吗,我再吃一个有什么关系?”高竞笑道。

“不许吃。”莫兰看着他。

“为什么?”他看着她,很是疑惑。

她低头吃辣白菜。

“因为明天早上起来,我也要吃一个。”隔了一会儿,她说。

他呆立在那里,眼珠像算盘珠似的左右移动了两下,然后就开始笑了。

他一直在轻轻地笑,后来就睡着了。

床很小,她跟他挤在一块儿很不舒服,但很温暖,他暖烘烘的身体紧紧贴着她,她能闻到他皮肤里透出的野地青草的气味。她搂着他,像搂着自己的孩子,任由他的脑袋搁在她肩上,脸顶着她的下巴安睡,此时此刻,她心里想的却是他日记中的那句话,“我佩服那些可以玩弄感情的人,我怎么都做不到,”她想到他在大雨里空跑的沮丧和伤心,就觉得无比痛心和内疚。

对不起,高竞,我不该那样对你。我不知道我干了什么,我一定是疯了,其实我一直以来都非常爱你,她心里低声诉说着,手轻柔地在他赤裸的背上游弋,随后慢慢往下滑去,她又摸到他后腰的那条小伤疤了,那时候他曾经仰起头告诉她那是在地铁里被人捅的,她心酸地叹息道,他这辈子受了多少罪啊。

她仿佛看见很多年前,13岁的他被扔进了一条肮脏、黑暗又深不见底的大河,他拼命地游,想游到开满鲜花的对岸,但是没有船,有船过去也没有人愿意拉他上去,他几次差点丧命,他好希望有人能救救他,但是他呼救的声音太小了,没有人听见。他没想到这趟艰辛的旅程竟然如此漫长,当他千辛万苦终于游到对岸的时候,竟然已经是20年之后了。当他精疲力竭地走上岸的时候,她正好接住了他。她并没有总在等他,他没到的时候,她也曾经走开过,可当她握住他手的那一刻,她心里已经深深明白,此生她再也不会走开了。

“小妈妈。”她听到他含含糊糊地呼唤了一声。

她知道他是在说梦话,所以没有回答,仍旧看着他,他睡得很香,像婴儿一样安详,长长的睫毛在眼睛下面形成了个阴影。她轻轻将嘴唇压在他的唇上,他的嘴唇像柔弱的弹簧床,她压下去,又被弹了起来,他没有反应,好像在做一个美梦,她禁不住又一次把嘴唇压在他唇上,接着又亲了亲他的鼻子,这次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别咬我哦。”他嘟哝了一句。

她笑起来,又搂紧了他。

38、每个人都在说谎吗

早上7点,高竞起床跟莫兰共进早餐,他发现今天的早餐非常丰盛,不仅有昨天那几个让人垂涎的牛肉煎包,还有甜豆浆、茶叶蛋和一串紫葡萄。

“你在干吗呢,一直傻笑,也不去刷牙?”他听到莫兰在他身后说。

“哪来的葡萄?”他笑嘻嘻地问道。

“我种的,行了吧?”莫兰已经洗完脸了,头发有些湿湿的。

“你昨天买的?昨天为什么不说?”高竞欣喜地问道。

“不,我是今天买的。我刚才出去过了,你没发现?否则哪来的豆浆和茶叶蛋?”莫兰拍了一下他的背,笑道,“反应真慢,快去刷牙。刷完牙吃你爱吃的葡萄。”

“你就是我的葡萄。”他轻轻撞了她一下,走进了盥洗室。

葡萄是高竞最喜欢的水果,因为一串葡萄总是数量很多,它们也总是很甜,所以葡萄总给他一种源源不断的甜美感觉,这是他生活中最缺乏的东西,他每次吃起葡萄总觉得怎么都吃不够。

跟他不同,莫兰更喜欢带点酸甜味道的柑橘类水果,比如橘子和柚子。有时候他想,因为两人的生活境遇不同,所以连对水果的喜好也不同,莫兰向来喜好小刺激,一味的甜只会让她感到腻味。

他洗漱完毕出来,莫兰已经坐在餐桌前开始慢悠悠地喝豆浆了。高竞觉得她喝豆浆的姿态跟她的妈妈很像,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别人怎么都学不会。

“今天你有什么打算?”莫兰剥开一个茶叶蛋。

“我要整理谈话记录。有空再看一遍录像。”他坐到她旁边,去拿牛肉煎包,心里有点希望莫兰能把煎包全让给他吃,他吃三个煎包根本不成问题。

“录像真的那么好看吗,你反复地看。”莫兰斜睨着他,“齐海波的身材很好吗?”

“我是找线索,你不要乱想。跟犯罪有关的录像,我们都是反复看才能看出问题的。”高竞脸红耳赤地争辩道。

“哼!”莫兰斜了他一眼不说话。

他赶紧转换了话题:“今天晚上,我准备约梁永胜出来谈谈高洁的事,我等会儿就给他打电话。”一想到高洁,他的心情又低落下来,真是件麻烦事啊。

“你要我也去?”莫兰问道。

“你也帮着出出主意。这种事,我容易犯糊涂。”高竞一边喝豆浆,一边吃牛肉煎包,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梁永胜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高洁的孩子真的没了?就算这样,他也不能这么随便抛弃她吧。他正想着,忽然感到莫兰碰了碰他的手臂,“怎么啦?”

“别太操心了,你妹妹已经是成年人了,她知道该怎么做。再说,这毕竟是他们两个人的事,你要管也管不了。”她说。

说得没错,我是管不了。但是如果她真的出什么事,我真的能撒手不管吗?不可能的。我其实只希望她能过得安安稳稳,舒舒服服,不要来烦我。但看现在这情形,我想一点都不被她烦根本不可能。她现在好像真的已经失去理智了,居然打电话骂莫兰,以前她就算不喜欢莫兰,至少还知道隐藏,但现在她一点都不掩饰了,这说明她的精神压力很大,其实她也很痛苦吧,真担心她会想不开。

但是你痛苦是你的事,你怎么能因为自己痛苦就把矛头指向所有对你好的人呢?自从昨天她在电话里大骂过他,后来又听说她打电话辱骂过莫兰后,高竞就觉得自己现在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小妹妹了,他觉得她就是一个他甩不掉的包袱,他真想不管她,但又没办法,因为有血缘关系,他责无旁贷。有时候,他觉得这些年来,“责任”这两个字已经把他压垮了,把他压得变了形。

他刚才在洗脸的时候回想着妹妹的那张脸,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再看见她了。

“我跟高洁其实长得挺像。”他忽然说道。

莫兰笑了起来:“虽然你们长得像,可是同样的长相长在男人脸上比较好看。”

“她打扮起来也还可以。”他谨慎地说,尽管他不喜欢高洁,但也不想诋毁她,“我也没那么好看,只是不难看而已。”

“下次我问问郑冰,是你好看还是你妹妹好看。”莫兰笑眯眯地说。

“别跟我提她。”他听到这个名字就浑身不舒服,好像有只蜜蜂朝他飞来,他唯恐被蜇到。

“她可是个好妹妹,很关心哥哥呢,松哥胃出血了,她还回去给他煮粥呢,我觉得她比你妹妹强多了。”莫兰瞥了他一眼说。

“你今天有什么打算?”他问道

“我先要回去休息一会儿,我起来太早了,我得补睡一会儿。然后我准备去看一次松哥,不知道他身体好点了没有。”

“你昨天晚上咬我了,是吗?”他忽然说。

“我没有,你不要冤枉我。我只是亲了你两下。”莫兰笑嘻嘻地吃着茶叶蛋。

“你没有得到我的同意就偷袭我,现在我要惩罚你。”他说着,忽然伸出手飞快地拿起莫兰面前的那个煎包放在嘴里咬了一大口。

莫兰目瞪口呆地望着他:“你吃了两个还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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