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给我一百块钱。”她摊开手向他讨。
他立刻掏出钱包,拿了张百元大钞给她。
“这是我们的定情信物。高竞,我会保留好的。”她说着把钱塞进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那半块巧克力塞给他,“这是我给你的,不过……”
她忽然决定找件事难为难为他,她一想到自己的要求跟他刚才的“齐鲁街”有得一拼就想笑。
“什么?”他很紧张。
“帮我做一件事怎么样?”
“什么事?”他急切地问道。
“帮我去査一下图书馆里有哪些人借阅过《毒物科学》这本杂志,如何?”
他呆呆地看着她,好像在说,这算什么要求啊?
“我帮你査了你就到当我的女朋友?”他傻气地问道。
“不,是你的女朋友在求你办事呢!”她甜蜜地笑着摸了摸他的脸。
他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去査。”
“要快点哦。”她提醒道。
“嗯。”他点了点头,随后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真的从现在开始愿意当我的女朋友吗,莫兰?”
“我几时骗过你?”她反问。
不料他却朝她眨巴眼睛,没有说话。
“好吧,我有时候是会说些小谎,”他的目光让她有些心虚,她以争辩的口吻说道,“但在这种事上,我从不撒谎。”
见他半信半疑。
“给你按个手印吧。”她顽皮地说道。
“什么意思?”他很困惑。
她舔了一下自己的大拇指,随后撩开他的衬衫,在他的胸口一按。
“好了,成交!”她道。
他握住了她的手。
“成交。”他道。
17、第三名死者
高竞刚一跨进凶杀科的办公室,王义就满脸紧张地告诉他,刚刚接到电话,在公平巷又发生了一起警察凶杀案。听到这个消息,他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星光之箭”早就报过信了,他一点都不惊讶。他对王义说:“有可能这次还会有新花样,估计被害人死前会遭受折磨,也许还会被摘除部分身体器官。”这是莫兰跟他一起猜测的结果,而且莫兰认为如果凶手老是提到自己喜欢他的眼睛,那么被害人的眼睛很可能就要遭殃了。
他跟莫兰都认为,首先,这是最容易摘除的部分,连刀都几乎不用;其次,这并非体力活,女人干起来也得心应手;再次,对一个未死的人来说,被活生生挖下眼睛,的确是残忍无比的酷刑,这一点也符合凶手的个性,他喜欢折磨人;最后,这一行为非常富有象征意义,符合凶手对他的一贯兴趣。
正因为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到达现场后当他看见被害人的眼睛果真是一团血污时,他表现得极为冷静。
他很快了解了案子的大致情况。
今晨5点左右,有人报案说,在公平巷26号门口发现一具男尸。经査死者名叫王双石,是一名派出所民警。昨晚7点左右,他离开派出所回家,之后不知所终,直到凌晨才发现陈尸公平巷。
高竞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王双石死了一个晚上才被发现?后来他才知道,原来公平巷是一条非常冷寂的小巷,无人居住,平时也很少有人路过。就因为它过于冷清,所以很多歹徒都选择它作为作案地点,以前这里也曾经发生过抢劫杀人案,所以尸体在经过一夜后才被发现也不足为奇。该案跟前两宗案子一样,没有目击证人。
经法医鉴定,王双石的死因是一箭射中心脏,死亡时间是前一晚7点到8点之间。高竞很快发现这件案子跟齐鲁街的案子有很明显的相似之处和不同之处。
相似之处是,被害人都是警察,被发现时,身上都像靶子一样被插满了箭。这次的被害警察王双石的身上共被射了大约五十支箭,最后,所有箭孔连在一起形成一个汉字,既不是高竞猜的“娘”,也不是余男猜的“杂”,而是一个完全不搭界的汉字——“中”。这表明他们最初的猜想完全不对路,汉字排列并非预示着有几名被害人。
前后两个案子的不同之处相对要多一点。第一,凶手没有使用报警电话,很显然,凶手可能是利用欺骗的手段把王双石骗到小巷后进行谋杀;第二,这次没有壁画;第三,王双石的尸体旁放了两枚一元硬币,这又是新的招数;第四,被害人的口袋里有一根细管;第五,凶手首次损坏了被害人的肢体。根据法医报告,凶手是在被害人活着的时候,用类似金属汤匙的东西剜去了被害人的眼珠。
“你看好了,他一定会把这对眼珠拿来当做礼物送给你的。我估计他还会把它们放在一个首饰盒或者放隐形眼镜的小盒子里,这样显得既精致又恐怖,很符合他想惩罚你,又要跟你逗乐的心态。”关于眼球的下文,莫兰曾经这样猜测。高竞不知道她猜得是否正确,但他估计至少有一半的可能她是对的,虽然她跟“星光之箭”只通了一次话,但好像她比他更了解这个杀人狂魔。
高竞在回去的路上又想起了英文字母表和莫兰给她的提示:“线索,要念出来才能体会到另一层意思。”真的是这样吗?他忍不住在心里默念齐鲁街的一条条线索,狗字的箭孔、两个警察双手平摊摊在那里,墙上的壁画……
忽然他心里一亮:啊!对了,真的是这样,肯定的!莫兰,你真是太聪明了!
他立刻加大了油门,现在他要马上回办公室才行,一刻也不想耽搁。
莫兰回到家是上午8点多,乔纳早就去上班了。她想到昨晚整夜未归都忘了给表姐打个电话,于情于理都应该跟乔纳通报一声,于是她拨了电话到警察局档案室。
“喂。”她招呼乔纳。
“哦,高太太,回来啦?”乔纳粗声回复道。
“你别胡说,他昨天病了。”莫兰一开口,就觉得自己答得很蠢,连忙解释道,“他被箭射伤了,伤得挺重,所以我就只好留下来照顾他了。”
“是吗?可是今天所有人都说他神釆奕奕好像吃了补药。”乔纳不依不饶。
“我给他煮了鸡蛋。”
“哈哈!”乔纳在电话那头笑了笑。
莫兰决定想办法从此刹住这没完没了的调侃,于是一本正经地说:“乔纳!”
“怎么?”
“我们恋爱了。”
“哦?”这回乔纳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真的吗?”
“是的。我喜欢他。”莫兰觉得说出这句话心里真舒服。
“嘿,爽快!”乔纳赞叹了一声。
“所以我有权利关心我男朋友的一切,包括他的生活、工作和感情,就算我想住在他那里,或者叫他来住,你都给我少啰嗦!明白吗?”莫兰凶巴巴地警告道,“还有,如果我爸妈打电话来,不许告诉他们,我还没想好呢!”
“晚了!”乔纳大声道,“今早他们正好打来电话,我已经告诉他们了。”
“你怎么这么多嘴?”
“你猜你爸怎么说?”
“我爸说什么?”莫兰没好气地问道。
“他说,这小子十几年来一直像条流浪狗一样站在我家门口,既不进来,也不走。这回终于下决心啦?哈哈,我的姨夫可不是一般人哪。”
老爸真是的,干吗要说这种话!干吗要把他比作流浪狗啊!莫兰气恼地想着,但又觉得心情一松,这么看来老爸并不讨厌他,这应该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