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不幸的女人
女人说,她结识她老公的时候才22岁,大学还没毕业。那时她去广交会当临时翻译,他带着陶瓷产品去参加展销,在会馆门口一眼便看上她。于是便全程雇她当翻译。几天工夫,他就用甜言蜜语和一条铂金项链把她给俘虏了。大学一毕业,他在绿荫花园买了一套房子,两人便结了婚。可结婚不到两年,女人便发现,他开始在外面拈花惹草了。他总是以生意忙为理由,越来越少在家呆着。难得在家的时候,电话、短信不断,有时半夜也有女的打电话给他,一煲就是半个小时以上。对她则脾气越来越坏,常常因小事便用粗言秽语开骂。为了这个家,女人选择了默默忍受,就盼着他玩够了,能回心转意。
今年的春交会,男人带着一个小伙子来了。据他说,那是他表弟,是来参加春交会的,但这段时间宾馆太贵了,于是让表弟在他们家住。
可是,整个春交会期间,男人经常不回来,总是说要陪客户。他的表弟,倒是每晚都回来。女人问他为什么不用像表哥一样去见客户,表弟说,他做生意的方式跟表哥不一样,不用陪客户吃喝。
表弟一表人才,嘴巴也甜,也不叫她“嫂子”,叫“姐”,一声声叫得她如一潭死水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表弟还很会做菜,家常潮菜做得比家庭主妇还好,让她大饱口福。不知不觉地,她跟表弟的话就多了起来,心中对男人的不满,也都跟表弟说了。表弟听了,总是不置可否,偶尔安慰几句,或者嘿嘿地憨笑。
春交会快结束的时候,一天晚上,男人又打电话说今晚不用回来了,让表弟带她去吃饭。表弟带她到一家很有情调的西餐厅,两人喝了点红酒。喝着喝着,她眼睛就红了。表弟一见就慌了,连说姐你怎么了。她不说话,只是流泪。表弟说,姐你心情不好,要不吃完饭咱们去泡吧吧。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两人去了广州一家有名的“一夜情”酒吧,里面的表演、灯光、鸡毛酒、蒲客的眼神等,都氤氲着暧昧的情调。她喝了一杯叫“烈焰红唇”的鸡尾酒,又喝了一小瓶喜力啤酒,头便开始发晕,表弟在她耳边说着什么,也渐渐听不清了。她情不自禁地把头倚在表弟肩上,轻轻地啜泣。表弟轻轻拍拍她,说姐你喝多了,咱们回去吧。
回到家,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开灯,表弟一把就抱住她。她浑身燥热,脑里晕乎乎的,只觉得这时候很需要男人的抚爱,半推半就,就跟他接了吻。表弟腾出手,把她衣服的扣子解开,她也任凭他做……
突然,黑暗里闪了一下光,接着家里灯光大亮,男人出现在他们面前,手里还拿着一个照相机!
这时表弟不但没放开她,还抱得更紧,她挣都挣不开。闪光灯又连闪了几下,表弟才放开她……
她还没完全明白是怎么回事,男人过来就给她一个耳光,表弟趁机溜走了。
……
男人给她开出离婚条件,说既然她对不起他,他也不计较了,房子归她,但剩下六年的按揭由她自己负责,他付的首期和四年按揭就算了。从此以后,不准再缠着他。
她不甘心就这么离婚,她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那天晚上,一切都像是事先安排好似的,平时她酒量也还可以,怎么才一杯鸡尾酒和一小瓶啤酒就醉成那个样子?
她迟迟不肯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任凭男人打骂。他给她一个月时间考虑,一个月后再不签字,他便要将照片在小区里公开,并寄给她父母——这是她最害怕的,父母在老家都是当中学老师的,比较守旧,要是知道她出了这么回事,老脸往哪搁?再说,父亲还有心脏病,要这么一刺激……她不敢再想下去。
绝望之中,她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姐,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他的什么表弟,只是他厂里一个工人。他雇我来演这出戏,目的就是要甩掉你。那天晚上下在鸡尾酒里的春药,也是他给我的。我现在辞职了,也没脸见你了,你好自为之……”
她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于是雇了广州柯尔调查所的一个私家侦探去跟踪他。果然,没过半个月,私家侦探向她汇报,他在骏景花园还有另一头家,养着另一个青春靓丽的女孩。从照片上看,那女孩估计也是大学生,两人出双入对,十指紧扣,俨然一对小夫妻。
男人的欺骗本就无法原谅,还设了这么一个圈套来害她。绝望使女人产生仇恨,昨天,根据私家侦探提供的地址,她跑到骏景花园,找到那女孩,将一切都抖出来。女孩哭成一个泪人,说现在肚子里有了他的孩子,已无法离开他。
今天下午,男人回来,二话不说,便狠狠地将她打了一顿。
这一次打得比任何一次都狠。“你看——”女人将衣袖捋上去,白皙丰腴的手臂上,遍布着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再看——”女人又将上衣第一颗钮扣解开,只见雪白的胸脯上,也有一条二指宽的瘀痕。“这是他用皮带抽的。”女人说。声音里,已有了哭腔。
“打完,他威胁我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提出分一半家产的条件,因为他的家产上千万,怎么可以这样就打发我。他一听火冒三丈,又开始打我。我实在受不了了,高喊救命,有保安过来关心,他才匆匆走了。他走后,我越想越伤心,我完全绝望了,真要离了婚,不单我完了,我父母肯定也会……天黑了,我灯也懒得开,一个人坐了很久,我想,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于是我拿起水果刀,想给自己来一个了断,就在这时候,你就进来了。你刚才肯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不怕你,为什么主动把钱给你……你想,我命都不想要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说完,女人眼里的泪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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