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省城我突然离开新华宾馆,让潘队来替我,就是到医院陪他,”洪峻说,“对了,你和吕甜甜在省人民医院的那两天,他也在,只是我们没碰上。”
“想起来了,我见夏铤那天。”
“张医生够倒霉的,按说他收入也不低,老婆出国,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儿子的肾又坏了,这笔开支压得他喘不过气了,要是孩子保不住,对他的打击是毁灭性的,这大概就是命运吧,真得抽过时间去一趟省城。”
“是得去看看,朋友嘛,就是患难的时候用的,别感慨了,说点高兴的吧,”夏景截住了他的话,“今天我心情本来挺好的。”
上到山顶,一阵凉风吹来,人感觉得清爽。山脚下有一片很大的湖泊,湖水在阳光下闪动着粼粼波光,几只白色的水鸟在水面上翔翮,“原来我们到莲花湖边上来了,”夏景惊喜地叫道,“你坦白,以前是不是跟的别女孩也来过?”
“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这一次算不算?”洪峻狡黠地说。
“问你话呢,正面回答问题。”
“你说这话的口气象警察,”洪峻摹仿她的口气说,“你也没回答。”
“哎,湖边那几幢别墅不错,谁建的?”夏景指着山下的几幢欧式小洋楼问。
“医学院建的,说是专家楼,本意是接待外来讲学的专家,一直没什么人住,院领导看着浪费,就拨给附属医院,作高挡病房用,使用率也很低,倒是听说一些有钱人包租了其中的几栋,长年,休闲兼疗养,听说这将成为一种有钱人的时尚,既享受了水光山色,又享受了医疗保健服务。”
“咱们下去看看,什么时间咱们也包租一栋,这地方不错,世外桃园似的。”
“我可花不起这钱。”洪峻老老实实地说。
“咱们缺钱吗?”夏景看着他笑。
洪峻不好回答,在他的思想上,她的钱跟他没关系。二人沿着小径慢慢往下走着,山下的别墅群有十几幢,全都建在花榭树丛之中,四周只有低矮的缕花铁栅象征性地围着,走到门前,正遇上一个绅士模样的中年人从里面出来,目光投到夏景身上,“你好。”那人主动地打了个招呼,“你好。”夏景回应,二人互相点了个头擦肩而过。“你们认识?”洪峻问。“不认识,我走在大街上经常会有陌生人打招呼,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回事。”夏景说。“这恐怕就是所谓的明星效应吧?”洪峻说。“我还没成明星呢。”夏景说。“算准明星吧,你的照片已经上了城市广告牌,我看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给起来。”洪峻说。“听说这几天省台就在播了,外省也有几家电视台收了片子,就不知道播出后的效果怎么样?我这会儿挺忐忑的。”
“你将来红了,还会认识我吗?”洪峻笑问。
“你再说这种话我可生气了啊。”夏景嗔道。
洪峻身上的手机响了,看来电显示是唐欢欢的号码,“是唐警官,不定有什么事。”
“接吧。”夏景说。
“喂,唐警官,有事吗?”
“你赶快回映月小区的社区民警室来吧,有急事。”唐欢欢在电话中没有丝毫的客套,说完话就关机了。
“有急事,说不定与你妈的案子有关,”洪峻抱歉地说,“看来只有下一次来看了。”
“是不是有线索了?”
“不知道,她没说。”
“那赶快。”
二人返身往回走,这一次他们没有爬山,沿着山脚下一条可以行车的滨湖路围着桂子山转了几乎整整一圈,拐过山包后又穿过一片楠竹林,看到前面不远的地方是吴德林小屋的废墟和医院的实验大楼。
“那地方怎么回事?好象火烧过?”夏景问。
“那就是打死浪浪的那老头以前住的地方,我跟你说过的。”
“那——,解剖室应该就在附近?”
“就在前面那栋实验大楼里面,一楼。”
夏景不说话了,显然是又触动了心中的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