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后的中午,吴珊姗在T大食堂中毒身亡。当时千雪和吴珊姗在那里吃饭,事情发生的时候正好是十二点半。负责这起案件的是刑侦队长包国奇。
“因为学校的饭便宜种类又多,我们中午经常去那里吃。”千雪这样跟包国奇说。
“事情的经过是怎样的呢?”包国奇问她。
“我们吃着饭,吴珊姗突然就抽搐起来,然后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久就一动不动了。”
“当时周围有可疑的人没有?”
“我没有看到,当时有很多学生,事情发时现场很乱,有女学生尖叫,有很多人挤过来看,我很害怕,完全不知道周围的情况。”
“你们吃的是同样的东西吗?你身体有没有出现不适呢?”
“我们吃的是同样的套餐,我身体并没有任何不舒服。”
“豆浆是受害人喝的吗?”
“是的,吴珊姗每次来吃饭都会买一杯这里特有的手工磨制的红枣豆浆。”
通过千雪的证词可知死者生前没有异常的举动,这就排除了自杀的可能,人一般也不会选择在那种嘈杂的环境下自杀,可如果是他杀,食物里和餐具上都检测不出氰化钾,餐具和装豆浆的纸杯上也只有死者的指纹。
当天下午,张横胸有成竹地等着警方通知他妻子死亡的消息。果然,三点半刚过,他就接到了通知。赶往现场的张横预先暗自酝酿着情绪,好像演员需要提前入戏一样。看到妻子尸体的那一刻,他确实有点难过,他不可置信的惊讶、痛彻心扉的哀伤、呼之欲出的悲愤都显得那么真切和生动,全都拿捏准确、适可而止。
包国奇问还在流着泪的张横:“你知道有谁记恨你妻子吗?”
张横心中暗喜,果然如他所料,他按照计划一一作答。
“她最近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吗?”
“没有,她精神有点沉郁,因为前天我和她吵了一架,因为她总是把饭煮的非常硬,我当时因为工作上的事心情很不好,于是就向她大发脾气,还摔了碗筷,后来我收拾碎瓷片的时候还不小心割破了手指。”张横举起左手,给警察看他贴着创可贴的食指。沉默了一会,张横又愧疚地说:“我们感情一直很好,几乎从来没争吵过,都怪我不好,当时太冲动了,才会无理取闹。但是她人很好,一点也不计较,见我割破了手指,马上到药房去买创可贴。今天早上出门上班前她还跟我说,她买了礼物送给我,要给我一个惊喜。”
包国奇莫名地同情这个意外丧妻的男人,但得知他和妻子曾经闹过矛盾,还是遵循着办案的常规套路,即妻子死掉一般都是怀疑丈夫干的。
“请问案发时你在哪里?”包国奇问。
“我在Y公司的投递站给女儿寄礼物。”张横拿出钱包,把快递单递给警察。
这时包国奇突然问:“我记得S公司的投递站离你们公司比较近,为什么不在那里寄呢?”
张横心中一惊,觉得眼前这位年轻的刑警异常老练,不好对付。
张横选择Y投递站也是制造不在场证明的关键一环。Y投递站与张横公司相隔很远,张横舍近求远主要是因为S投递站离大学很近,只有五分钟的车程,很有可能寄完快递之后再去行凶,但是Y投递则很远。案发的时间是十二点半,如果12点23分还在Y投递站的话,是不可能在及时赶到食堂的。
幸好早有准备,张横揉了揉贴着创可贴的手指,不慌不忙地说:“我以前经常去那里,但是最近我发现Y公司的投递速度更快,服务也更好,我想让女儿早点收到我的礼物,就不惜跑远一点路了。”
Y投递站远离商业中心,隐藏在居民区。包国奇带领助手小马赶到投递站时已经接近下午五点了,两间门面大小的投递站热闹非凡,取快递的人排着队,工作人员忙乱而有序地工作着。包国奇找到投递站的负责人,拿出张横的快递单问:“这是你们公司的快递单吗?”负责人看了看,回答说是。
“每天有多少人来寄快递呢?”包国奇问。
“因为寄快递的人比较少,我们只在中午12点到14点之间提供邮寄服务,最近负责这项工作的是阿绿。”负责人把阿绿叫了过。
“今天有什么人来寄包裹你还记得吗?”包国奇问阿绿。
阿绿回答说:“邮寄服务只有两个钟头的时间,所以每天这个时候人就特别多,我经常忙的晕头转向的,实在很难记清楚。”
“这个包裹单是今天的吗?”
阿绿仔细看了看快递单,指着柜台下的一堆包裹笑着说:“看一看这些今天邮寄的包裹里面有没有就行了,因为每天晚上中午接收包裹就会被运走,所以现在这些包裹都是今天中午顾客来邮寄的。”
很快,干练的阿绿就在包裹堆的上方找到了张横寄的包裹。阿绿肯定地说:“是今天寄的,快递单上盖了公司的章,又标有时间的水印,是今天12点23分来邮寄的。”
看来张横的不在场证明确凿无疑,警方只得改变方向继续侦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