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转头看看凌志杰,他却始终没看我,不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我想和他说句话,一时间却又想不好到底该说什么。
很快,我们一行人出了洞。天已经茫茫亮,雪停了,但积雪比我们来时更厚了一层,我下身裸着,感到刺骨的寒冷,头又开始晕起来,疼得厉害。
凌志杰和小宋两人搀扶着我一直走回到停车的地方,期间王飞一直低着头,神情显得很“沮丧”,并试图想要和我说话,我猜到他是想继续和我商量怎么去对付那个“异空间来的怪物”,但老姚和老叶两人架着他,并阻止他和任何人交流。
所有人上车后,就往市里面驶去。车开到市郊的公路上时,迎面碰到三辆警车,凌志杰下车和他们打了个招呼,我随即被转移到一辆桑塔纳里,我听到凌志杰和司机说把我送去医院。
车子重新发动,我回头看了一眼,凌志杰带着两辆警车又回松林场的方向去了。王飞还在原先那辆车上,由小宋押着,但在我转头的瞬间,我看到他把脸贴在车窗上,定定地看着我,脸上浮现出那个招牌式的诡异笑容。
我禁不住地打了个寒颤,感觉到事情越来越棘手,有某种更坏的预感升腾上来。
也许是因为连日的雨雪天气,医院里的病人特别多,多到连病房都住不下了。
我躺在一张狭窄的病床上,被搁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正如医生告诉我的那样,下颚骨脱臼,颈部肌肉撕裂伤及全身多处软组织损伤……所有这些将会让我疼上很长一段时间。
我没有让医生开止痛药,那种药对神经系统有很坏的副作用,所以,我宁可忍受这些伤痛直到它们自行消退。当然,从另一层面来说,这些伤痛也算一种自我惩罚吧……试问,在没找到昕洁之前,我又怎能让自己过得舒坦过得心安理得?我要让这些伤痛时刻提醒自己保持清醒,并时刻刺激自己有继续寻找下去的动力。
动力,此刻的我确实太需要动力了。
二十一天,离昕洁消失过去了整整二十一天,这二十一天里,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但是结果却和四天前,或者七天前,甚至二十一天前没什么两样——我仍然没有找到任何实实在在的线索,仅有的那些,除了推测还是推测,而且都是些不太靠谱的推测。
我把找到昕洁当做自己的信念,支撑着这个信念的却只有回忆和伤痛。
白天嘈杂的走廊到了夜晚便渐渐安静下来,直到隔好几分钟才有一个护士或者起夜的病人悄悄经过,我想,大概又是深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