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卉，小心!——”
程启思一个急刹，只惊得一声冷汗。有个长发的女人一边叫，一边从街边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摔在车前的小女孩。她另一手还牵着一个更小的男孩。那女人一抬头，路灯下，程启思看清了她的脸，失声叫了起来：“心怡?!”
袁心怡一手拉着一个孩子，看见程启思下了车，也呆了一下。“你换车了，启思?”
程启思唔了一声，他看到袁心怡的眼光在车牌上游移，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解释。袁心怡却并没再问什么，只是去察看孩子有没有伤到。
“你开车太不小心了。”袁心怡埋怨地说，“还好，孩子没受伤。”
程启思看了看那两个小孩。女孩大约五六岁，长得非常美丽，一双眼睛像是能滴得出水似的，皮肤又白又嫩。男孩只有两三岁，眼睛乌黑滚圆，一脸精灵古怪的神气。“你……的孩子?”
“胡说八道，我像生过孩子的样子吗?还两个!”袁心怡白了他一眼，“你再仔细看看，你真认不出来?”
她把两个孩子推到程启思面前，程启思再仔细看了看，确实觉得两个都面熟。“究竟是谁的孩子啊?”
“辰轩让我帮着带去玩的。”袁心怡回答，“一个叫文卉，一个叫文华。就是，哎，就是上次，那个宴会上，那个谁带来的……”
她想了半天，却想不起来费西的名字。程启思却变了脸色。他这才明白钟辰轩最近跟袁心怡碰面是因为什么。钟辰轩是这两个孩子的监护人，文卉是孟采桦的女儿，而文华却是田悦的孩子。
“他怎么会交给你?”
袁心怡摇头。“他叫我带，我就带了。他那么忙，怎么会有这个空。小孩没人带着去玩，我就带去游乐园玩了玩。孩子很听话，长得很也可爱。我跟他说了，今天晚上就在我家住好了。”
“上车吧。”程启思抱起文卉，“你回家?我送你。”
袁心怡抱着文华上了车，坐在程启思旁边。“是啊，回家。回我的公寓，不是另外那边。”
“……心怡。”程启思一边开车，一边绞尽脑汁地想措词，“那天，那个，酒吧里，其实，不是，那回事……”
“省省吧你。”袁心怡瞟了他一眼，“你当我瞎了?这是你们的私事，你干嘛要对我解释，又不会有人干涉你。”
程启思对她那句“这是你们的私事”差点喷出一口血，方向盘一歪，袁心怡忙说：“别，小心点，我不想出车祸。”
“心怡，我认真地说，你究竟去拍卖会做什么?你给我交底，我才能帮你摆平。”程启思换了个话题。
袁心怡哦了一声。“这个啊，我真的是去拍那个陶俑的。方晓声在这方面不是很懂行，我有时候会参加，所以，他要我帮他拍。”
“他为什么要拍那个?”程启思诧异地问。
“不知道。”袁心怡说得很坦然，“他叫我拍，我就拍了。”
程启思无语。这时候，车已经到了袁心怡的楼下。有个男人站在那里，程启思不无诧异地发现，那个人是方晓声。
“他在等你?”
方晓声跟袁心怡低声说了两句话，袁心怡就带着文卉和文华进去了。方晓声站在程启思面前，搓着两只手，明显是有为难的事，想说又不好出口。程启思索性帮他一把，问：“你究竟为什么要去拍那个陶俑，方先生?那不像是你喜欢的东西。”
方晓声似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说：“我有一件事，程警官，想找你。”
程启思诧异地问：“找我?”
“是，找你。”方晓声又连着搓了好几下手，“这件事，跟心怡无关，但是，我想……我一直想，跟你有关。”
程启思注视着方晓声的麻将牌脸。程启思的脸色，在路灯下，突然地变得苍白了，眼睛里也闪着奇怪的光，似乎想到了一件非常恐怖的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