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警察走了。他也要急着脱身。他对医生说:“我伤得这么严重,你们根本就治不了,还是赶快把我送到医院去吧。”女医生淡淡地说:“就是点儿表皮伤,能有多重呀?我给你包扎上就行了。”说着,就手脚麻利地给他上了止血药,包扎了伤口。两个人这就要走了,让他掏钱结账。
江洋一摸兜,这才想起自己的兜里没有钱。他出来作案的时候都不带钱,省得偷得太多了再加上自己的钱那就更多了,万一遇到警察盘查,带着这么多钱很容易引起怀疑。但他今天还没得手,没拿到钱呢。他开始翻抽屉找钱,但客厅里的几个抽屉都找过了,只找到了几个零钱,不够,他只好进到卧室里。他翻箱倒柜地找了一阵子,但找到的都是卡,又翻了女子的口袋,找到的还是卡。
司机在外面催上了:“快点儿呀,我们还得出车呢。”
他晃晃悠悠地出来了,把卡塞到司机手里,大着舌头说:“我现在没现钱了,先把卡押你手里。等到明天天亮了,我取钱了,然后加倍地还给你。”司机把卡扔回给他,烦闷地说:“我们没这规定,有多少交多少吧。”他还得急着出车呢,就先提上几件设备,下楼去发动车了。
江洋把那一把零钱递给了女医生。女医生收了钱,掏出一本发票来开。这时,他们都听到卧室里传来一声闷喊:“救命啊!”那个女子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这是她摆脱危险的唯一机会,但她却被牢牢地绑着动弹不得,只有舌头能动,奋力地往外拱着那块堵着嘴的破布。现在,这块破布被她拱掉了。她才喊出声来。但她还被大棉被捂着,这声音就显得很小很闷了,但还是被女医生听到了。
女医生竖起耳朵听着,正要问江洋是怎么回事,江洋抡起椅子就朝女医生砸过去。女医生直了直眼睛,晕过去了。江洋连忙把她捆起来,又堵了她的嘴巴,也把她拖进了卧室里,塞进了棉被里。他又来到门口等着。
那个司机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女医生下楼,又找回来了。他刚一进门,江洋就给了他一棒子,司机晃悠着倒下了。江洋把他捆了,又堵了嘴巴,然后翻出了他的车钥匙,又拿走了女医生的钱包,就要奔下楼。事情已经败露了,这两个人又看到了他的容貌,他必须立即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城市。
他蹑手蹑脚地下了楼,快到二层的时候,脚下忽然一空。一个跟头就摔倒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却感觉两腿酸软,根本使不上劲,也站不起来。他想扶着楼梯站起来,但胳膊和手也都没有力气了,硬是站不起来。他不禁大惊失色,这是怎么了呀?他正想再做一次努力,却听到楼门口传来“吱”的一声紧急刹车声,接着就是急促的跑步声。他探头一看,见那两个警察急火火地跑回来了,一颗心不觉提到了嗓子眼儿。他眼珠儿一转。立马就有了主意,急慌慌地喊着:“有、有、坏人!”
那个警察掏出手铐就把他铐在了楼梯上。
他不觉大惊失色,“干、干什么铐我?”
警察怒声说:“少装蒜!坏人要不是你,你哪出得来呀?”他们不理他,径自跑上楼去了。那两个警察很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就呼叫警察和120来支援。他被逮进了警局。他做过的那些案子,就像竹筒里的豆子,一清二楚地倒出来了。
他一直想不明白的是,他是怎么露馅的呢?他假装成那家的主人,假装喝多了酒自己摔倒发出了声音,瞒过了警察,警察都走了,出别的警去了,怎么又回来抓了他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忽然想起了那个司机跟警察打招呼的时候就说了个230,难道那个神秘的230跟着他们一起来到了现场?他始终想不明白。他跟审他的那个警察说,他最后的愿望就是想问个明白,啥是230?
警察神秘地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那么,230到底是啥呢?
那是警察和女医生的“和”呀。警察出的是110,女医生出的是120,他们加起来,可不就是230了吗?他们是一对夫妻,经常会在出现场的时候碰在一起,同事们就给他们起了这个“和”称。女医生知道酒鬼不好处置,怕自己的丈夫吃亏,就先给他打了一针镇静剂。江洋瘫倒在楼道里,那就是镇静剂发挥作用了。警察出完了别的警,也知道酒鬼不好处置,怕妻子吃亏,就挂了个电话,想问问她怎么样了。谁知妻子的电话没人接听,他预感到不好,这才急急火火地赶过来,终于救下了妻子,也意外地抓住了这个狡猾的江洋大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