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鹿。”安德森说着,快步走到了巨鹿的前面。
“哦,天呐。”他的语气机械,何舒蔓跟了上去,在走到巨鹿的正面时,她尖叫了声,眼前的光景让她极度不舒服,她捂着嘴移开了视线小声喘起了气,但是很快她又抵挡不住诱惑再度打量巨鹿的正面。
巨鹿的犄角上挂着一个男人,他周身都被红色的绸带捆绑,脑袋耷拉着,正以一种殉教者的姿态在风中轻轻摇摆。
该不会是什么小孩儿的恶作剧吧?何舒蔓第一反应是这么想的,可转念又一想,小孩儿哪有那么大力气把这么大一个人挂到鹿上……而且这个人……不像是假人。
从鹿嘴中涌出的泉水喷射到了红色绸带上,水迹一路蜿蜒,沿着男人的大腿、小腿、脚踝,一直滴落到了水池里,在蓄满血红色水的池子里荡起一圈圈涟漪。
何舒蔓有些想吐,水池的味道很腥,大概真的是血水。但是她忍住了,手指掐着自己的脸将男人再次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男人的脸很白,和蒋三似的,手长脚长,看不出一丝伤口。
安德森说:“或许我们该报警。”
“警察也来不了,泥石流。”何舒蔓转身走到正对鹿头的农家菜饭馆,敲了敲门。
“娟姐,娟姐在吗?”
娟姐过了好一阵子才出来给她开门,她一打开大门就见到了鹿角上挂着的人,大叫着赶紧把自己的两个伙计喊了出来。
“快快快!把人放下来啊!”娟姐着急地又是找椅子又是找剪子,何舒蔓和安德森坐在她店里,何舒蔓惊魂未定,强装镇定地给安德森倒茶,手却抖的把茶水都撒了。
“你是本地人吗?”安德森却像没事人似的和何舒蔓聊天。
“不是……我之前路过这里……”
何舒蔓把自己告诉村长他们的故事又说给了安德森听。
“你的父母不担心你吗?”安德森问道。
“已经给他们打过电话了,信号塔修好了之后。”何舒蔓说。
安德森指着外面:“那个人你认识?”
“不认识,我对村里的人还都不太熟。”
安德森喝了口热茶,他笑了下:“或许我能帮得上忙,我以前做过一段时间的侦探。”
何舒蔓一愣:“你……你说什么?”
“侦探,我说。”
“侦探……好吧……好的……侦探啊。”何舒蔓握紧了拳头,嘴唇打起了哆嗦。
“你别紧张,我先出去看看,哦,不,你得和我一起。”安德森拉着何舒蔓这个翻译又来到了巨鹿雕塑前。吊在鹿角前的男人已经被放了下来,娟姐的两个伙计正在剪开那些绸带,想看清他的真面目。安德森并没有阻止他们,他默默地看着,蹲在地上饶有兴致地摸着下巴。
这个英俊得过分的侦探不知在想些什么,何舒蔓问他:“我们是不是应该找个医生?”
“找医生?为什么?你是说法医吗?”安德森抓了下自己的头发,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其实我以前也当过法医。”
说着他抢走了娟姐伙计手上的剪刀,扒开已经被剪断的、缠绕在男人胸口的丝带,一剪刀戳进了男人的皮肤里,用力剪了下去。
娟姐和何舒蔓都扭过了头,娟姐的两个伙计似乎是认出了死去的男人,竟和安德森扭打起来,何舒蔓不得不上前劝架,当起了和事佬。费了半天劲,安德森终于放下了手里的剪刀,娟姐找来了没去参加狩猎的范医生,范医生一圈一圈解开绕在男死者脸上的红色绸带。
一张白净的脸露了出来。
“这不是老四吗?”
范医生强装镇定,舔了下嘴唇,扶了下眼镜,说:“不对啊,一个星期之前他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