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俊到清河县上任这一天,正是三伏的头一天,一路行来烈日炎炎,暑热难当,来到清河县时,已是大汗淋漓,遍身湿透了。刚一下轿,老友马德海便派人给他送来了一件上好的狐皮大衣。
张子俊对之百思不得其解,大热天的,马德海为什么要送狐皮大衣呢?衙役告诉他,最近清河县出了怪事,每隔十天半月就会有人莫名其妙地被冻死在家中。听了衙役的话后,他感到要想当好这清河县令,还真是件不容易的事⋯⋯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张子俊正在衙门里处理公务,突然听到了从大堂外传来“咚⋯⋯咚⋯⋯”的鸣冤鼓声,他急忙走上大堂,准备升堂断案。不一会儿,衙役们把喊冤的人杜七带上了大堂。
据杜七讲,昨晚他与好友吴二喝完酒后便各回各家休息。谁知今天一早,吴二的家人跑来告诉他,吴二被人杀了。一听到好友被人杀了,他连忙跑到吴家庄让家丁们将现场保护好,然后就急急忙忙地跑来报案。
张子俊听完杜七的诉说后,觉得事关重大,于是便一声令下,带着人迅速赶到吴家庄。
在吴二的小屋里,张子俊看到,吴二侧着身躺在床上,他的脑袋已被人砍掉并拿走了,从脖子处喷射出来的血迹将床单染得花花点点,后背高高隆起,像个驼子。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仿佛死前很冷的样子。
张子俊又看了看屋内的陈设,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吴二的桌子上有许多小孔,桌面很厚,那些小孔还很深,更怪的是,在每一个小孔里还都放了些瓜子。他回头问杜七:“吴二生前是驼子吗?”杜七摇了摇头:“不是。”他仔细地看了看那些小孔,然后又看了看吴二的尸体,似乎明白了什么⋯⋯
张子俊一回到县衙,就给捕快们下了死命令:限他们一个月内破案。
捕快们一个个愁眉苦脸,心想,这凶手来无踪去无影,现场又没留下任何痕迹,想要捉住他,谈何容易?
正当捕快们都在为找不到凶手而发愁时,那个胆大妄为的凶犯居然用飞镖投来一封书信,邀他们于三伏的第8天到吴家庄外的小树林去捉他。
张子俊雷霆大怒,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对众捕快说:“给我捉活的,我倒要看看这个凶犯到底有多大本事!”
到了约定的那一天,捕快们都做好准备,静静地在小树林里等着,但让他们失望的是,从太阳落山一直到月亮升起来,凶犯还没露面。
突然林中的树叶发出一阵阵微响,微响过后,便见一个白衣蒙面人轻飘飘地从树上飞下来。
捕快们不等那人落地便纷纷扑上去对他拳脚相加。那贼的武功看来也是稀松平常,没几个回合,他便被捕快们打倒在地五花大绑了起来,捕快们做梦也想不到这贼捉得如此容易,一个个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坐在地上谈笑风生。
正当捕快们得意忘形的时候,突然有几人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喷嚏——阵阵寒气从白衣蒙面人身上辐射出来,传到了每一个捕快身上。紧接着只听到“砰”的一声巨响,白衣蒙面人已将绳索绷断。
捕快们纷纷站起来摆好架势准备迎敌,可已被冻得有些发僵的手脚却不听使唤,一次次进攻全都成了木偶般笨拙的表演。有几人因受不了寒冷,一边搓着手,一边哆嗦着打算逃走。
但蒙面人根本不给他们逃走的机会,他时而东,时而西,好似放羊人在撵那些不肯归圈的羊一样,把打算逃走的捕快们驱赶到了一起,一边驱赶他还一边发功,捕快们都被冻僵在了他所划定的圈子里。看看捕快们都被冻僵了,他发出一阵狂笑,便双脚点地几个起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天,当张子俊来到大堂上后,竟发现堂下的衙役少了一半。他向师爷询问后才知道,那些没来的衙役都因得了伤寒在家休养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就在当天下午,猖狂到极点的凶犯竟又一次用飞镖投来一封战书,约捕快们当天夜里再到吴家庄外的小树林里一战。
没得病的捕快们闻听到那个贼又下了战书后,不禁一个个面露难色。
张子俊却笑呵呵地对他们说:“你们今天晚上只管放心大胆地去,我敢打保票,今晚你们去了,不但能捉到那个凶犯,还会有意外的收获。”说完话后,他神秘地扬了扬手中的一封被箭穿透了的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