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与子 在路上(2)

时间:2015-07-28 09:37:38 

攀登那个5800米的山口时,两天的路并成了一天,这让我们走得极其受挫。途中突然起了风雪,天色急速黯淡下来。最后200米的上坡路,我站在高处,看着儿子走两步歇一下的样子,心疼极了。我差点准备下去帮他背包,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只是在风雪中不断为他加油。后来,他上来时,嘴唇已经被冻紫,还低声对我嘟囔道:“老爸,对不起,我实在走不动了。”我却感动得大声叫道:“儿子,你太棒了!”

最后一天,因为天热,又加上一路遭受蚂蟥的袭扰,使我很恼火。晚上回到客栈后被告知,没有事先说好的热水可供洗澡,我的火“噌”的一下就蹿了上来。我冲着伙计大吼起来,围拢在门口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老板也来了,儿子站在门口不断向外面的人解释、道歉。

等围观的人散去,儿子一字一句地对我说:“老爸,你今天根本不像我的老爸,你让我看不起。如果你真是这么想别人的,就说明你才是那样的人。我不屑再和你一起走了,今天晚上,要么我走,要么你走。”他说得斩钉截铁,眼泛泪花。

那一刻,我羞愧无比。我立马认错,对儿子说:“儿子,对不起,是我不对,请你原谅。我下次再也不这样说话了,好不好?别让我离开就行。”

儿子想了想,沉默着径直走到床边,和衣面朝里躺下。尽管那晚他没再理我,我却因为拥有了一份从未有过的自豪感而窃喜。

2014年攀登雀儿山

2014年的暑假,我们一起攀登海拔6168米的雀儿山。在一号营地,他因为过长时间地穿着漏水的登山鞋,被冻感冒了,晚上开始发高烧。翌日,当我们到达二号营地时,他已经烧到40度,血氧含量最低时只有40多,躺下后便开始说胡话。后来吃了药,全身出汗,将羽绒睡袋都弄潮了。早晨醒来,我问他是否还能继续攀登,他说:“老爸,没事。”

第三天,从二号营地到三号营地要攀上一个约100米高的雪壁,当他攀登到四分之三处时,本来松软的只有四五十度的雪坡陡然变成了将近70度的坚硬的雪壁。在此之前,他只参加过在一号营地里进行的不到一小时的攀冰训练,所以,那天我一直与他并肩攀登。攀登时,我注意到他每次踢冰时都极其费力,有几次差点滑坠。终于,他崩溃了,我看见他双手吊着冰镐,双膝跪靠在雪壁上,转过头,用一种近乎绝望的口吻对我说:“老爸,我不行了,我肯定上不去了。”

那天,我最担心的就是他说出这样的话。那一刻,我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丝从未有过的恐惧。我提醒自己要镇定,想了想,最终做出一个决定,我大声对他说:“陈天成,这时候,谁也救不了你,你只能靠自己了。”接着,我又补充了一句,“你试着用法式的方法攀登,借助上升器。”说完,我硬着心肠,头也不回地向上攀登而去——我不能留给他一点有可能得到帮助的想象空间。

最终,儿子成功了。我们到达顶峰时,风雪很急,我看到他的脸被冰块划破了十几道口子,嘴唇也被冻得乌紫,我很心疼,也很欣慰。

后来,攻顶下撤快到一号营地时,儿子突然对我说:“老爸,这次真的感激你,如果没有你,我绝对上不去。”这是他第一次对我说“感激”两个字,那一刻,我觉得这些年的付出都值了。

人生的成功必须靠自己的努力,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为他打开一扇窗,这很重要,因为窗里窗外,是两个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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