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波
那天,去北京,在单向街书店的西海店,我问正坐在对面埋头读书的许知远同学:“你说,一个人读书会有穷尽的时候吗?”他很快地回答说:“我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了。”我知道这个问题很“无耻”,不过没有想到他会那么“无耻”地回答。我在过去三十多年里的阅读量应该超过1900年之前90%的智者的阅读量了——柏拉图、孔子到底读过几本书?可是,为什么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能力却无法与先人相比?
著名作家董桥早年在伦敦钻研马克思。后来他说,原来自己认识的不是马克思其人,而是马克思的胡须。“胡须很浓,人在胡须丛中,看到的一切自然不很清楚。”
时光对每一个人、每一个时代而言,都具有同样的意义。昨日的叛逆,会渐渐演化成今日的正统,继而又被“供养”成明日的经典。所不同的是,点燃的光芒将渐渐地烧成灰烬,而人们则越来越少追究光芒被点燃的起源。
R.G.科林伍德在《历史的观念》中写道:“时间把世界放置在一头大象的背上,但它希望人们不再追问支撑大象的东西是什么。”他又说,“我们可能走得太远了,以至于忘记了当初出发的目的。”
读书30年,我常常在别人的胡须中迷路。
(张茹摘自《新一代》2016年第8期,〔美〕布拉德·荷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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