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一直盯着小楼二层的一扇窗户看,是许贤的房间,他在意的是,外墙上攀爬着的青藤和枯藤,故意绕过窗口,空出一臂长的距离,好象在避开一片危险的雷区,绕道攀爬到屋顶的边缘处。
15分钟后,警车赶到了,停在街边,两名警察身后跟着锁匠,沿着石子小路走到报案人怀疑禁锢女大学生的石榴园41号。锁匠撬开了大门,一股恶臭味扑鼻而来,倒退数步,站到了杂草丛生的院中,迅速的从工具包中翻出平时就备用在内的雪花膏,抹厚厚的一层在鼻孔处。比他站在更远处的徐惠三人,没有防备从小楼内冲出的恶臭味,来不及捂住鼻子就被熏的一弯腰,张口吐空了胃,这才反应过来朝更远的地方撤,直退到了三十米外。
警察闻到恶臭味,反应没有逃避开的四个人激烈,他们从腰间拔出枪,打开保险,食指扣在扳机上,一前一后进了屋,寻着恶臭味的来源上到二楼。一间紧闭着门的房间,是许贤死后被家人封闭起来的房间,门锁死了,站在院中的锁匠硬着头皮,张口代替鼻子呼吸,应警察的要求,进了屋。
距离石榴园41号最近的40号,好奇的邻居隔着围院子的铁栅栏,问站在他家院外石子小路上的三个人:“那边的41号出了什么事情了?”
话音刚落,进楼不到一分钟的锁匠,冲了出来,飞快的奔到石子小路上,弯腰,也和徐惠三人一样,吐空了胃,他一边继续朝鼻孔处添加雪花膏,一边逃到40号的院外,这里还能闻到恶臭味,但浓度已经减少了许多。
“里面死人了,一个女的,尸体就在床上横着呢。”鼻孔处堆积着雪花膏,好象塞着白棉花的锁匠,回答了好奇的邻居。
舒灿的尸体因为天热的缘故,腐烂处已经露出了一点白骨,横躺在许贤的床上,被随后到场的运尸员装进裹尸袋中,抬出了小楼,运给了法医。
林容在下午三点钟后,乘坐着长途巴士终于抵达了目的地,赶到警察局,在冷藏尸体的太平间内,看到了女儿已腐烂变色的脸,跌坐在地。
大学周边大小规模的中介点,警察走访排查,最终找到了带舒灿去看房的中介员。
“舒小姐支付了看房费后,我就领她去看了石榴园40号内一间房,但她希望租金再降一点,我便电话联系了房东,正在与他谈租金时,等在屋外的舒小姐喊我,说是不用谈了,她不租了,说完,她拖着行李箱,没有沿着石子小路返回街上,而是继续朝前走。我锁好门离开时,看到她走到了小路尽头的41号,穿过生满杂草的院子,进了屋。”
中介员的嫌疑,因为在舒灿大致死亡的时间段中去吃朋友的喜宴,被很多宾客们证明中途没有离开过而被排除。
孙灿被害案,和十年前许贤被害案,被归为连环凶案,但对于凶手,没有新线索,只有各种猜测,调查也就停顿不前,被标签上了悬案。半年后,就在人们对这两起跨度十年的连环凶案退去了关注度时,石榴园41号被纵火焚烧的新闻,再度吸引了大众的眼球。
住在40号的邻居,热心的向记者描述,事情发生在下午五点钟后,他出门去菜场,看到路过的锁匠,一个中年妇女提着一只沉甸的汽油桶跟在后面,沿着石子小楼走到了41号。事发后,邻居才知道,中年妇女是孙灿的母亲林容,她付给锁匠近五倍的开锁费,这才动了他的心,回到让他至今难忘那股恶臭味的凶案现场,撬开住宅区的物业给大门新安的锁后,他迅速的离开了。15分钟后,当警车和消防车赶到时,林容空着手站在小楼外,看着二楼的一扇窗户,一团球状的火冲破了玻璃,发出一声尖哮,消失在还未落下地平线的阳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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