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芸道:“似你这等奸邪之人,我如何能信你!”
吕仲达听莲芸语气有所松缓,忙道:“但凭奶奶吩咐,若能成全奶奶,刀山火海我也去得,只要能留得我一条贱命!”
“既如此,你且将害我父女的因由写下,然后火祭于阎帝,阎帝自会知晓我的冤楚,便不会再为难于你!”
吕氏夫妇闻言,哪有半句废话,急急点亮灯火,将害人情由写下,正准备放在火下烧了,被莲芸一把夺过。
“且让我看看!”
莲芸细细看过后,道:“便是它了,今番不再为难于你了!”说罢,将纸张置于灯火之上,瞬间化作灰烬。
吕氏夫妇急急叩头,道:“多谢奶奶成全!”待到起身时,莲芸已飘然不见。
吕仲达和柳氏被恶鬼厮缠了一夜,不得休息。庄家上下,纵然有人听见动静,可谁又敢来相助?待到早辰,吕氏夫妇检查棺木,见莲芸好好躺着,便稍稍安心。却在此时,有官差来提庄府一干人等过堂,便匆匆跟着去了。
来至堂上,却见刘巡按神采奕奕,全无病态。见到众人后,悠悠道:“昨夜,莲芸小姐托梦给我,告之我此案凶犯并非庄亦文,乃是另有其人!”
此话一出,惊得众人目瞪口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刘巡按接着道:“莲芸小姐说,害她之人,手指发青,眼睛发红。”
众人闻言,一阵骚动。却在此时,刘巡按一拍惊堂木,喝道:“贺金彪,柳燕儿还不认罪更待何时?”堂下众人被巡按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问的是摸不着头脑。
这时,上来几个壮硕的差官,不由分说,将吕氏夫妇按倒在地。这变故来得着实突然,惊得众人不知所措,吕氏夫妇则大声呼道:“老爷冤枉啊,莫要错抓好人啊!”
刘巡按冷冷道:“奸徒还敢狡辩,今番定让你心服口服!方才我说杀人凶手眼睛发红,手指发青,众人并无异动,唯有你夫妇二人,互望双眼,查验手指。若不是你二人心虚,怎会如此?”
吕仲达道:“大人,这,这如何能作证据啊?”
刘巡按道:“我知你不服,来人啊,将他的面具扯下!”
从一旁闪出一个雄武的捕快,走至吕仲达跟前,伸手在他耳边一揭,竟生生扯下一张人皮!再看吕仲达已是面目全非,文质彬彬的吕仲达即刻变为凶神恶煞般的嘴脸。当下,众人一片哗然,刘巡按重重一拍惊堂木,道:你若还不服气,我这里还有证据!”说罢,取出一张文书,道:“这是昨晚,你夫妇二人写得罪状,已将残害吕氏父女的情由列得清清楚楚。”
此刻,假扮吕仲达的凶匪贺金彪己神魂俱散,心道:“这是我昨晚写给那女鬼的文书,且眼睁睁看她将其焚化,如何会在此处,难道那刘巡按如包龙图一般,是个通阴阳,断鬼神的不凡之人?罢了,今番恐是劫数难逃了!”
刘巡按道:“如今你还有何言,还不从实招来,免得皮肉受苦!”
贺金彪沉吟片刻道:“大人果然神人也,贺某也无须遮掩了!”当下把案件缘由供述一番,听得堂下众人不寒而粟。
原来,这贺金彪、柳燕儿夫妇本是一对江洋大盗,觊觎庄府家产许久,却无从下手。凑巧亦文的娘舅来投,深觉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便设下一条毒计,先后将吕氏父女杀害,夫妇二人再施易容之术,扮作吕仲达、莲芸的模样。因为亦文同吕氏父女一年难得相聚,对二人的秉性也不甚熟悉,故而,贺氏夫妇妆扮多日,也未出破绽。案发当晚,柳燕儿约亦文庭院相见,临别时,赠亦文香囊一只,只说是自己新织,送于表哥的。亦文欣然接收,却不知香囊之中,存着上等迷药,亦文走不多远,便被迷倒。柳燕儿乘着夜色,将亦文移入屋中,淋上酒气,扯破亦文脸面,弄乱衣衫,抬于床上。再由贺金彪将莲芸尸体抬于过道,弄乱青丝,扯碎衣衫,将亦文皮屑藏手莲芸指上,诸事完毕后,便静候时机。后来,众人一阵喧闹,贺金彪便哭着出来,演了一幕好戏!果然过不久,亦文含冤入狱,王县令将庄家产业判给庄亦文唯一至亲。如此贺金彪便以亦文娘舅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入主庄家,这对贼夫妇自然大喜过望,不到一月,便吹吹打打,将柳燕儿似新娘般的娶回家门,本以为从此便过上逍遥的日子。岂知凡事都有业报,亦文挚友陆士原精通阴阳幻术,早已查觉此中端倪,终夜施法,弄出鬼泣之声,吓得他俩惶惶不可终日。前几日,陆士原同刘巡按定下一计,令贺金彪将莲芸棺木取出,择日勘验,然后假言身体有恙,隔日再审,让一具棺木陈于庄府多日,用以震慑二贼心神,贺氏夫妇果然中计。昨夜陆士原弄出神通,假借莲芸躯壳向贺金彪索魂,这对贼人虽是悍匪,却敬畏鬼神,忙不迭地写下自己名姓和害人因由。本以为莲芸一把火已将证据销毁,却不料陆士原暗中弄了个障眼之法,只烧去白纸一张,将那文书存下,交于刘巡按手中。
自此大人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