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四日这天,天空终日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不愿出门,一个人在家瞎乱捣腾了半日,终究百无聊赖,也就顺手扯过一本书来坐于榻沿上翻阅,没看上几页,顿觉困意浓浓,竟然胡乱倒在床榻上睡去了。迷迷糊糊中,也不知到得何处景界里去——看不见太阳,也不知到底是白天,还是傍晚,只见四周一片灰蒙蒙的天地相连,此间空无一物,也辨不清方向。正当我不知所措,神色迷惘之时,一转身,却得一座城池映如眼帘。走近前去,只见城门上书:“谎言城”几个大字,但我绞尽脑汁也悟不出这“谎言城”隶属何方何处。寻思着不妨进城去打探一番甚好。
进得城中,只见此地商业萧条,到处关门闭户,街面上都行人稀少,并且个个面面相觑,不太言语,生怕说错了话掉了脑袋一样。我连问了好几个,他们终究答非所问,也就是说,他们总是扯南盖北、借东道西、指鹿为马地颠倒事实,也就是将知道的装着不知道,不知道的反而会混说一通。搅得我一头雾水,终究不知所云,也只好瞎乱转游了一番,竟然来到了一座深宅大院跟前。但见其匾额上书“安氏宅府”。
我也不管其里面住的是何方神圣,径直上前去搕他的院门。不多时,到得一仆人前来开了门,并问我何事?我只是说:
“特意来拜访你家主人。”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确乎早就相识,干脆说他知道我要来拜访似的说:“主人正在书房,请随我来吧。”
我随他走进院落来。隐隐隐约约,但见这院落里花草树木繁盛:有梅子、李子、桃子,有木樨、芙蓉、杜娟,有菊花、水仙、凤仙等等,也不分春夏秋冬,尽相争采。到了院落的尽头,在几层台阶之上,一座房舍古色古香,然而雾色朦胧,竟分不清高低层次来。上了台阶,进了正堂,但见室内古朴陈旧,并无多少摆设,想必这主人也是一个生活俭朴之人。然后走过正堂,上了一层楼梯,转了一道拐,道得一间房舍,就是书房了。仆人站在门口说:
“主人就在书房,你请自便吧。”说话他自管走开了。
书房的门敞开着,里面简直就是书的海洋。其间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却有些消瘦的老者正在里面翻阅典故。基于礼数,我还是敲了敲门。他抬起头来打了个照面,并邀我进屋去。我走到他跟前,仔细打量了他的脸:典型的欧洲式鼻梁,目光深邃,一副博学多才的面容,却似乎何曾相识,哦!这不是汉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先生吗?据我所知,这安先生本是西方王国人士,不知竟何故在此,并还创下了这番天地来。
我就此于他施了礼,然后说:“安老先生。晚生姓名万青,来自东方社会主义国家。今日无意游历至此,也不知道是何方境界,但有幸得遇先生,万分荣幸。还望先生能帮晚生解答心中疑惑。”
他邀我对面坐下来,并命仆人端来了咖啡款待,这才说:“万兄弟,有何不解,尽请告知,但能否解答,还请见谅。”
“安老客气了,我只是初到贵地,先前也曾阅览过不少地理知识,但对这‘谎言城’隶属何国何地却一无所知?”
他先是打了个抿笑,然后才慢条斯理的说:“这里原属‘新装城’,是‘新装帝国’然而你们东方怎么称呼我不知道,西方却称之为‘鄙赖帝国’的国都。只因后来发生了许多不近人情的事件,这里的老百姓就将它改为‘谎言城’了。”
可是我还是不十分明了,应该说是还很不明了。也就又问:“那么,安老是何以至此,并还创下了这般基业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