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给我安排了一间客房之后,就回到自己卧室准备睡觉了。
今天喝的确实有点高,躺在床上,我的脑袋一阵一阵的疼。
夜渐渐深了,门外的狗也不叫了。
四下里一片安静,今天是个阴天,早上还下了阵毛毛雨。
夜很黑,躺在床上的我怎么也睡不着,耳边墙上的摆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
很快就过了凌晨1点,半梦半醒的我,突然听到窗子外面有人走动的声音。
我一下子就没了睡意。
也许是江德仁,也许是他的老婆。
可是这么晚了,他们到哪去呢?
上厕所吗?
可是厕所在里间房就有。
找人吗?
可是这么晚了,谁还会回来?
我穿好衣服悄悄走了出去。
奇怪,院里的狗也不知道到哪去了。我看到一个黑影正朝院门外走去。
那人正是江德仁,借着淡淡的夜色,我看到他穿着睡衣步履蹒跚地朝门外走。
奇怪,他这是要去哪?
还是穿着睡衣。
“江馆长……”我叫了他一声。
他没回应,继续朝前走着。
我很好奇,就在后面跟着他,我要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出了院门,他没有朝丹江桥走,而是转了个弯绕到了屋后一个僻静的小道上。这小道黑乎乎的,前面好像也看不到人居住的地方。但是他还是朝前走着。
我加快了脚步,说实话,我心里还是很害怕的。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又是在半夜一点多钟。
江德仁却不紧不慢地走着,他好像还没醒的样子,一摇一晃的走着,我甚至担心他会突然倒下来。
我跟着江德仁朝前走着,或者干脆说是江德仁领着我朝前走着。翻过了一个山头,山的另一面是一大块的墓地。那些坟堆静静地躺着,只有坟头上挂着的白色的清明吊在夜风中瑟瑟地抖着。
我看见江德仁在哪一堆坟堆前仔细地找着什么,他穿梭在一个又一个的墓碑前。
突然间,他停下了脚步,他跪在了一个墓碑前,不知道“呜呜咽咽”在说着什么。
我躲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他的脸在夜色中显得很苍白,没有一点血色,我甚至感到他的面部有点狰狞。
他一阵“絮絮叨叨”过后,突然又绕到了坟堆的后面。
天呐,他在挖坟堆。
我看到他的双手满是坟堆下的泥土,黑乎乎的,让人感觉恶心。
他突然停了下来,四下里张望了下,好像在看有没有其他人。然后,他放心地转回了头,他把手中一个什么东西塞进了嘴里咀嚼起来。
我瞪大了眼睛。天呐,他手中拿的是腐烂的尸体生出的驱虫。
我吓坏了,但是我不敢叫出声。我怕他突然转过身,看到了我。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转过身,没命地朝回跑。
我尖叫着、颤抖着从床上醒了过来,才知道是一场噩梦。
然而我不清楚,梦境何以这么真实。
门外江馆长夫妇正急匆匆地赶过来,我听到他们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吱呀……”门开了。
“胡老师,您怎么了?”江夫人问。
“没……没啥事,”我说,“刚……刚才做了个噩梦。”
一旁的江馆长始终没有说什么,我只感到他的眼神看得我浑身发冷。
见到我没事,他们转身走了。
突然间,我意识到一间可怕的事。昨天晚上我并没有睡在床的这一头,而且枕头还好端端地躺在另一边。
我下了地,一件更可怕的事印证了我刚才的梦。
我看到了我的鞋上满是黑乎乎的泥土。